姒玄衣那针法看似杂乱无章,却极为玄妙。
事实上,是她对冥北幽的情况毫无办法,但姒玄衣的忽然而至改变了所有的窘境,解决了冥北幽的危机。
她心中愤怒,妒恨,却又不得不承认,她的医术,强过她太多太多。
甚至,有可能会在师父之上,这是让花有容最难接受的事实。
区区一个废物公主,怎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产生出这般惊天泣地的转变?
她怀疑的目光毫不遮掩,死死盯着十步之内的那个少女。
“花小姐。”姒玄衣唇角一勾,玉臂慵懒地搭在靠背的栏杆上,依栏而坐,“孤似乎没有义务,为汝解惑。”
花有容眯了眯眼,犀利的眼神藉着孤冷的月光,凝视着姒玄衣的脸。
“你,真是嫡公主——姒玄衣?”
从前,她虽说从未与姒玄衣接触过,但每到春秋二祭,便可以在寻城中看到她,死乞白赖地追着有穷载羿到处跑的身影。
那个画着诡异妆容,一身花花绿绿装扮,满头俗气金钗的嫡公主,怎会与眼前这人相提并论?
从前,她完全不在意这个所谓的嫡公主,因为她与她,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过数月,一个人,怎可能会出现如此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
“人,总是要长大的。”姒玄衣处于一个完全放松的状态,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神情,淡淡地吐出一句话来,“孤,不过是长大了,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而已。”
说完,她便不再看花有容,而是背靠着栏杆,出神地望着天际那轮银辉娑娑的圆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花有容眼睑微颤,瞳孔中倒影着姒玄衣侧颜,突地发现,自己居然看不透这个女人。
她说:人,总是要长大的,长大后,就会想明白一些事情……
此言,似乎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却符合她身份与变化的道理。
她一出生,便站在人族的顶端,乃夏后皇朝唯一嫡出的公主,是人人敬畏,羡慕的九州帝姬。
她定亲那年,才三岁,却是第一次开口说话,随即便传出她身为嫡公主,为了讨好载羿而去爬果树,摘果子,还从树上摔下来,成了个痴儿。
从此,这一代人皇嫡女,九州帝姬变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有人扼腕叹息,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事不关己。
简而言之,以那种状态生活了十几年的人,怎可能说变就变?
在她身上,究竟发生过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