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之人若是沾染上太多人世间的孽,在坚定的决心都会偏离道心。
这也是后世人族为何那么多年都没有再出过圣人,人神的缘由吧?
姒玄衣坐在洞口外面,听着封镇海与凰星儿的谈话。
这巴山古林的树的确比大巴山的更粗壮雄伟,连生命气息都更磅礴一些,各类妖兽,野兽的足迹也有迹可循,此处虽然离隗城还有十里之遥,不会被里面的人发现,但森林之中,往往伴随着难以估摸的危险。
“咳咳、咳咳咳——”原本靠在疾风银狼身上浅寐的涂山浔,忽然变得痛苦不堪。
那一声声剧烈的咳嗽,撕心裂肺,让他的脸色瞬间涨得紫红,从兽皮毯子上坐了起来。
那惨烈的咳嗽声依然源源不断地传来,使他说不出话,直不起身子,随着,一口暗红色的黑血从他口中喷出,登时,一张脸变得惨白如雪,身子跟着虚弱了几分,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在地一般!
姒玄衣拍地而起,将涂山浔稳稳扶住,鸳鸯眼瞳孔骤然紧缩,因她看见沾染到涂山浔血液的野草,竟在飞速枯萎,化为尘烟。
涂山浔嘴角挂着一丝近乎黑色的血液,有气无力地靠在姒玄衣的肩上。
姒玄衣将他扶住,缓缓坐下,靠在疾风银狼肚子上毛发最多最温暖的位置。
“你这是,中毒了?”
她伸手想去探他的脉搏,却被他巧妙地躲开了。
涂山浔眼神有些空幻缥缈,轻软的声音空灵而至,“我没事。”
姒玄衣眉心一皱,冷着脸,道:“你这叫没事?”
封镇海从石洞中走出来,仔细看眼涂山浔的情况,又看了看地上的血迹,随手用剑刨出一个深坑,将那黑血全部埋得严严实实的,而后沉声说道:“蛮儿晚上留下来照顾浔军师,我们和漪媗潜入山下那座城查探究竟。”
姒玄衣与众人都没有意见,点头同意。
隐刹已经先一步用枯木搭好了一个简易的棚子,上前来帮姒玄衣扶着涂山浔,将兽皮毯子和枯叶子铺在棚子里,在旁边架起篝火,隐刹随即搬来一块大石头,盘腿坐在门口,犹如一尊煞气浓浓的门神一般。
“你说你,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跑出来作甚?”姒玄衣将涂山浔扶到里面躺下,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床薄被,这是她之前为自己准备的,一直没机会用得上,现在便宜这个老狐狸精了,“像个病西施一样,这不是故意让人担心吗?”
涂山浔看着面带怒色,在他跟前絮叨,却又在替他整理被褥的人儿,嘴角不禁上扬,露出一个极其倾城,却又带着几分虚弱的笑,“病……”西施,这又是谁?
为什么,她口中总是有那么多他不知道的人?
“闭嘴!”姒玄衣又从空间戒指里取来一瓶灵液,一边以掌心的源炁温热,一边道:“你气息不稳,一说话又得止不住咳嗽了!”
她将玉瓶递给他,说:“将这个喝下去,你会好受些。”
涂山浔一双幽蓝的眸子看了看那玉瓶,扭过头去,居然凶他:不喝。
姒玄衣蹙了蹙眉,“听话。”
这本是给那个狗贼准备的,她之前在寻城,习惯性的给冥北幽准备一些灵液在空间戒指里,现在便宜他了,居然不识好歹,知道这东西多珍贵吗?
涂山浔一双眼睛清澈,幽然地看着她:“你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