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开始踏入这个北殿时,她就已经发现了这个婴儿以及他娘,都有问题,却一直没有发现幕后之人在何处,李玉郎因为自己没有求生的欲望,但她不能不顾及活人的生死,所以一直不敢过多探究。
这个婴儿本身是无辜的,可他被人炼成了邪灵魔婴,就必须要除了这个孽障,但,这并不妨碍她去为他报仇。
这个孩子,本就是没有见过天的冤鬼,却早就被人炼化了,身上不仅煞气冲天,还带着几分来路不明的魔气,是人世间少见的:不净之物,她甚至在上面察觉到与巫天仇很是接近的气息。
但是,那个巫天仇和他的恶魇,已经被炽翎牠们几个打得魂飞魄散了,也就是说,炼化它的人,是别的巫族,而且须得是离此地不超过百里的范围,才能成功操控这个东西。
姒玄衣眯了眯眼,“坎字诀·第三技:森罗印!”
霎时,一阵罡炁猛然聚来,于顷刻间炸开,化作道道无色流光,拖着长长的青白色残影飞速散开,搜索附近陌生的气息。
终于,在北殿的往西,捕捉到了一缕隐藏的极其隐秘的气息,正在向远处极速奔去。
姒玄衣一路跟上去,漫长寂静的山野里,看不见半间农屋,越追越是觉得这四周寂静得连人气儿都感受不到半分。
一直追到一座下细,上粗,像是一棵无比巨大的树一样的半山腰上,那缕气息不再移动。
姒玄衣借着清冷的月光,寻找一点点的幽光定睛看去,那山巅的悬峰上,竟然悬挂着一栋小院儿,山体为屋,院儿搭建在抻出来的石台子上,天然的石板作为屋檐,下面摆着一个圆形石桌,四张石凳,还有依山而凿的石柱子,石栏杆,看起来十分古朴,又别具风格。
“还以为是何方妖孽,在祸乱人间。”姒玄衣不请自到,说话自然也毫不客气,直接开门见山,出口伤人,“不曾想到,心狠手辣到令人发指的,竟然是号称普度众生,解救世人的巫族大能!”
灰蒙蒙的月色下,夜色浓厚得化不开,那小院儿的门口,站着一个诡异的人影。
那人一身黑袍,脑袋上罩着好一个大斗篷,三十多岁,身长七尺有余,体型偏瘦。
只见他脚下步伐诡异,无欲无求地闲庭阔步,踱步时,脚下似有尘扬起,却无声传来。
他一边走,一边朝着姒玄衣的方向看来:“这人世间,凡事都有因果,需得始终有顾,劫数完后,自有正果。”
“劫数?”
“正果?”姒玄衣被气笑了。
“你所谓的劫数,便是为了炼这该死的邪灵魔婴,杀死无辜之人?做下此等罪恶滔天的冤孽还不算,还操控其子弑父?”
她的大脑愤怒得快要失去理智,全身气得僵直,死死攥着拳头,形同一块雕塑一般地站在原地,无法动弹,愣着两只眼睛,怒火冲天地望着眼前那个身影。
“他还只是个未见过天日的胎儿,从未造过什么孽缘,你为何要这般狠毒?”
“本山人来此,只是为了参悟无上道,欲成无上,必然会有小的牺牲,无上道若成,又何须计较小众的牺牲?”那黑袍人轻描淡写地道,没有一丝的愧疚。
“劫数?你将自己残忍的手段,称之为他人的劫数?”
姒玄衣的心,一阵阵揪着痛,隗城几十万的灵魂,半面山的尸山血海,再到城隍庙的李玉郎一家,甚至连整座镜花镇的百姓都差点遭了此贼的毒手,她那一双鸳鸯眼里,愤怒、痛恨,一切的一切,似潮水般浮现在眼前。
“竟心狠手辣到以人胎为引炼制魔婴,那你肯定没有体会过,什么是绝望与恐怖,遇上孤,乃汝最大的劫数!”
初疑愤怒含雷风,又似呜咽流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