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玄衣闻言,一双鸳鸯瞳眸骤然一缩,面色刷地一白。
只因,她回想起,历史上有记载这样一段话——
帝癸拒用先哲王帝孔甲之典,颠覆厥德,沉湎于非彝,天不赦免履癸,让其失了天命,而亡国!
也就是说,姒孔甲之后即位的君主,也都按照姒孔甲这一套祭祀制度来做祭祀。
但,到了姒履癸这里,一切都变了。
他想要改变「顺应天命」这个说法,让人族重新与神族并肩,信奉:吾命由吾,不由天!
可这样的做法,激怒了「天」,所以,才被亡了国!
想到此,姒玄衣下意识攥紧了双手。
人皇与人王,一字之差,谬之千里。
暴君老爹所争的,不是他一个人的人皇身份,而是整个人族的尊卑。
奈何九州列国三千,人族无数,竟无一人理解,在他死后,还被冠上各种污名,暴君恶名,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唾骂数千年!
可她看到的人皇帝癸,并非是传闻中的那样,昏庸,暴戾,贪图女色的君主啊!
思及此,她的眼眶不禁一热,愤恨的泪水夺眶而出。
还有那危袅袅所催动的嗜灵蛊,来历还未查清,暴君老爹却将人给处置了,她现在一头雾水。
虽不知道自己在愤恨什么,可想到暴君老爹凄惨的结局,真的让人无法接受。
“崇伯聿。”姒履癸的脸上看不出半分喜怒,平静地道:“一味的顺从,只会让不公之事更为不公,当压迫成为习惯,人族便会失去上进的心,寡人有寡人的思量。”
崇伯聿的头,埋得更深了些许。
“或许你们都认为寡人走在一条不归路上,可人族寿命从一千二百岁减至八百岁,再被降至三百,直到如今的百岁,不也是那些人搞出来的阴谋吗?”
因为繁衍速度快了,文明便会不断地更迭,传承才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断裂,或许他的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改变什么,但只要在人生的轨迹上留下痕迹,总会有人察觉到些许不对劲的地方。
“人生百年,事事妥协,活着,也就没多大意义了!”姒履癸说罢,挥了挥手。
崇伯聿眼底带着一抹暗淡的悲伤,表情沉重地施了一礼,退出了帝书房。
姒玄衣在二人谈话近尾声的时候,离开了帝书房。
她的心里很难过,因为崇伯聿那句——
夏后皇朝将有一子诞生,乃天降之子,若为圣人,造福九州,若为女子,生灵涂炭!
而她,唤醒了神麒,便是那谶语中的:圣人,而她,是女子。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