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以跌闻言,浑身僵硬,半晌才缓过一口气,故作镇定地道:“豢龙兄弟所言甚是,此乃大王的家事,我等还是不要过多谈论较好。”
“行!”豢龙矢也不做过多的纠结,风南鸢接过话题,笑道:“之前有传闻,说起三苗谋反一事,不知二位可曾听闻过?”
三苗?
“这九黎族都被降为黎民了,还能造什么反?”子以跌不以为然,与其说是反问,倒不如说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九州大陆,人人皆知,数千年前,因为蚩尤战败,九黎族便被贬为黎民,世世代代都做着人间最苦的耕作,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哪里还有精力来造反?
果然,大王是残暴成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是想要找个借口灭掉九黎族的后裔罢了!
“二位兄台,以跌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子以跌见二人说话也没拿他当外人,这酒后胡话,是作为交朋择友的一大前提,光是别人说,自己不说,就会被人认为:不真诚。
“以跌兄,这里有没外人。”风南鸢道:“都是咱们夏后皇朝的忠臣,何况,你我三人一见如故,有什么当讲与不当讲的!”
“此前,我来这寻城时遇见一位仙人,他说……”子以跌话说到一半,忽而停了下来。
“仙人?”风南鸢眨眨眼,好奇问道:“他说什么……”
“那日干辛等人迷惑我的随从,试图逃走,被那仙人出手擒住。”子以跌很是认真地将那日之事回忆了一遍,“那仙人仙风道骨,乘风踏月,法术高深,他问我欲往何处,我答:寻。”
“他当时说了一句,人皇后宫有妖人,将会吞噬夏后皇朝气运,从而祸害国运。”
“什、什么?”风南鸢与豢龙矢听得此言,面色一僵,异口同声,“当真有此事?”
“自然当真!”子以跌原本是不想将此事宣之于口的,但见风南鸢和豢龙矢一片为国的赤子之心,心中也颇为感动,这才郑重其事地道,“这是那位仙人亲口所言,他还说那妖人现在还未觉醒意识,若是彻底觉醒,必将遭来天地动荡,毁天灭地不过挥手之间,还说兴许是人皇之威正盛,尚可镇压住,二位倒也不必担忧。”
风南鸢与豢龙矢心头震荡不已,那妖人到底是谁?
藏匿在皇宫之中?
尚未觉醒?
“此事事关重大,得尽快告知大王才行。”豢龙矢眉头深锁,看了一眼风南鸢,对子以跌道:“午后我等便即刻进宫,面呈大王。”
“还等什么午后!”风南鸢冲着子以跌拱了拱手,道:“多谢以跌兄实言相告,我们这便进宫去!”
三人行色匆匆,离开了太白楼。
这他们的谈话,全都落入了隔壁间,身穿黑色大氅之人的耳中。
在他对面,坐着一个眼睑细长,凤眼生威,鼻梁英挺,两瓣凉薄的唇紧紧抿着,一身气质冷冽,身着月白锦袍,整理得一丝不苟的:有穷载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