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以跌听罢,不置可否,未有做出回应。
风南鸢则当起了祭酒,不停地往二人酒杯中斟酒。
“记得第一回进入朝堂,参加朝会时,大王那等雄姿伟岸,惊得在下浑身打冷颤,那得是打过多少次仗才有那等气势?吓得我是后背发凉,同时也在祖父口中得知另外一个真相……”豢龙矢深吸了一口气,感叹道,“若非是天下诸侯仗着国力增长,兵力猛增,欲图不轨,以下犯上,又何来连连不断的战争?”
说着,他眼角的余光落在子以跌的脸上,只见他沉默不语,却又略显尴尬,“幸得大王有不世智勇,势欺九州,百战不殆,若非如此,我夏后皇朝的黎民百姓,只怕早就沦为牲畜,任人欺凌,宰杀。”
“豢龙兄对此事竟有如此见悟,从前倒是不曾听你提及过。”风南鸢难得严肃一回,但嘴角处仍然挂着二分疯痞,“不过,正如你所言,对于那些试图造反,推翻人皇的不臣方国若是不予以惩戒,我夏后皇朝怕是命数……”
“听说这回,顾国与蒙山侯暗中窜通,想要作乱……”风南鸢话还未说完,就被猛然起身的豢龙矢捂住了嘴,“嘘——你在此酒后胡言什么,不要命了?”
子以跌听得头皮发麻,耳朵嗡嗡作响。
这二人真是够了!
花着他的金子大吃大喝,还在这里对他冷嘲热讽,美名其曰是为他:接风洗尘!
这世间,哪有这样替人家接风洗尘之人?
可听得后面的话语,心中生出几分胆战,却十分识趣地装醉装懵,口中下意识便说了句:“话说,咱们大王是真的很宠爱帝姬呐!”
风南鸢闻言,蹙了蹙眉。
豢龙矢眼皮子一抬,道:“是啊!他到底是为人父的。”
“从前大王决定之事,不论对错,无人敢置哙一字半句。”风南鸢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将里面的酒水玩得乱晃,却始终不成渗出一滴,笑道,“可我却父亲说,陈梁、费刑、干辛、左师曹这四大佞臣,却是因为殿下之故,才被安排出使顾国与昆吾国,这可是两个「极好」的去处啊!”
说完,风南鸢与豢龙矢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对于陈梁害死第一次妃昆吾氏一事,早有传闻,却一直没有证据。
但干辛与左师曹害死顾姬却是不争的事实,因为当时为曹妃作证之人正是干辛的长子:辛诠。
试问,顾国向来对夏后皇朝忠心耿耿,顾姬一个初入寻城的无知少女,人生地不足,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做得出来那般周密的计划,害元妃妺喜失足落水之事?
所以,听得那四人的去处,朝堂之上人人皆知,这四人可能是回不来了!
“不过……”豢龙矢一脸怅然,有头无尾地叹道。
子以跌好似意犹未尽,在听又没认真听的神态,追问道:“不过什么?”
“那有穷载羿忽然就成了四公主的驸马爷,也不知道嫡公主心中作何感想。”豢龙矢叹息道,“此事说来也是蹊跷,前一日那有穷载羿还死缠烂打要求娶嫡公主,一转眼便被赐婚给了四公主,说到底此乃大王的家事,我等也不好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