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明明是她吻了他。
却羞红了脸,口中慌忙解释:“你、你听孤、孤解释,方、方才、那、那是个意外!”
意外吗?
他的指尖,轻柔地覆在她那樱色的唇瓣儿上。
回想起她视死如归的表情,说让他吻她一次,两不相欠。
他嗤笑一声,一个吻就想两不相欠?
想得美!
来者正是涂山浔,他原本想告诉姒玄衣,自己向人皇提亲一事。
谁知,她却倚窗而眠,因不忍吵醒。
想为她盖一床薄被,在一旁等她睡醒。
「嗖!」
那薄被还未落在佳人身上,却被一人夺了去,粗暴地丢出窗外。
“妖王大人!”冥北幽灰蓝色的眼,带着森寒的光凝视着涂山浔,随即,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她的身上,“本侯近来比较忙,对妖王疏于问候,还请见谅!”
“朕日理万机,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幸来问安的!”涂山浔狭长的眼眸中,湛蓝色的眼底一道嫌恶的冷光划过,道:“不过,朕倒也不介意替汝外祖好好教教你如何尊敬长者!”
“呵!”冥北幽冷笑一声,长臂一挥,“就凭你?”
说罢,化拳为掌,朝着涂山浔攻上去,“本侯也正想教教妖王这人间的规则,别随便对待字闺中的女子出手!”
涂山浔眉心一簇,暗骂一声:真是个不听话的丑东西!
“要打出去打!”
语急落,从窗户处飞掠而去,冥北幽深深地看了一眼熟睡的姒玄衣,将她身上的外袍掖了掖,跟着追了出去。
姒玄衣感觉到身边的凉风,身子无意识地动了动,伸出手臂,怀里抱着那件长袍,沉沉睡去,眉间那道花钿,非画上去的妆点,而是烙印在眉心的印记,此时,正泛着奇异的光。
迷蒙中,似有一人,于绯樱树下张琴代语。
修长的手指,熟练地拨动她的心弦。
音律似天籁,那曲,那音,貌似飘渺悠远的呼唤,和着晚樱树下的寂静,光怪陆离的枝涛的跌浪,遥相呼应,隐隐推开一副尘封已久记忆。
姒玄衣轻盈的身躯,迈着情不自禁的脚步,一步步朝着那人走去。
他,一袭星空蓝华锦长袍,宛若晨辉映冬雪,熠熠生辉,衣角边缘鎏金环嵌,一头宛如瀑布一般茂密的陌白银发直坠脚腕,以九天星云为箍,随意地箍在脑后,额前几缕长发随风逸动,静坐于树下,拨动着膝前一尾玉琴,人似天边皎月,散发柔和洁净的淡淡光芒,神情间也有着一种超然物外的淡然与平静。
那长长的剑眉斜飞入鬓,一双凤眸半阖之态,清澈的眸色闪烁间,流动着难以捉摸的狡黠之色,时而如波澜不兴的黑海,时而宛若流动于寂夜空中的寒星。
“法、天…你…你…卜…你…来、来、天……”
他薄薄的双唇开合间,无尽的回音,只能听得些许字在虚空之中回荡,却似初春的温暖,从背后慢慢的包围过来,就像是隔着遥远的时空,产生了时间的滞留,许时,耳畔方传来他的声音,简短的三个字,“你,来了。”
嗓音低沉,沙哑,带着难以言喻的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