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玄衣从里面随便拿了一枚,放入霞披肩上挎的子孙袋哭,然后又把剩下的九枚,一颗、一颗地放入了锦袋,将袋子上的套绳儿一拉,又收了起来,看得一干人等目瞪口呆。
“不愧是嫡公主,出手可是真大方。”姒姝酸不拉几地站在一旁,哼哼唧唧,“明明有那么多,却只给了大公主一枚!”
“就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一旁的姒昙接过话茬子,刚想说点什么,跟在姒玄衣身后的雪卿妩一记冷冷的刀子眼丢过去,道:“以为什么?殿下这一枚深海金珠,抵得上你们这一对破铜烂铁,二位郡主,破铜烂铁就算堆成山,它也长不出宝贝。”
“你!”姒姝被气得面红耳赤,她方才添的彩里面就有金簪玉钗,单挑出来论,比二公主的彩贝也差不到哪里去,居然被这个九王爷的义女说成是破铜烂铁,简直是气死她了!
“唉!大王真是太偏心了,这样的宝贝,我们平时见都没见过。”姒昙好歹也是郡主,见那价值连城的珍珠,姒玄衣直送给了姒嫣一枚,想着自己也要定亲,姒玄衣会不会也送自己一枚?
可当她意识到这个想法时,心里登时很不是个滋味儿。
从前,姒玄衣身上的东西,哪一件不是奇珍异宝,早就习以为常,反正早晚都是她们的。
可现在与从前却不一样,这些东西她们只能眼红的看着,心里就算在想要,也不敢再动手去抢,今时今日的姒玄衣,那锦帛就算是撕碎了也不愿意给她们,更何况是深海金珠这样的宝贝?
“孤也就是来走个形式,不打扰了你们!”姒玄衣口吻淡淡的,女人多的地方,麻烦就多,这丹霞殿自她进来起好比一个白骨累累的地狱,无数冤魂蜷缩在各个角落,看着都让人心头发颤。
站在一旁的姒芸,见姒玄衣要走,眉眼闪烁,双手藏在袖中,趁着人们正在给姒嫣献媚,悄然跟着离开。
刚出丹霞殿门,身后便传来一声:“七皇妹。”
姒玄衣微微蹙眉,姒芸。
这可是商次妃的女儿,明面儿上也是姒莲的人。
「咚。」
姒芸突然跪在姒玄衣脚边,垂着头,“姒芸愿意追随嫡公主一辈子,还望你不计前嫌,任作牛羊,姒芸也心甘情愿。”
姒玄衣转身,看着脚边跪着的人,鸳鸯眼中的寒芒彻骨,一张脸上冷若冰霜,“姒莲,你怕是求错了门。”
不管姒莲知不知道真相,这种背信弃义之人就算利用价值在大,她不稀罕!
虽说是同一个母亲所出,姒妧与姒芸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姒妧,只是单纯的想活下去,就算是以死相抗,她也不过是想逃商次妃给她打造的炼狱牢笼。
说起来,姒妧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嫡公主,四皇姐已远嫁有穷国,商次妃娘娘她在殿下面前,不过是强弩之末,此番亦不过是想利用我笼络寒山氏,往后也不可能为了我去得罪寒山氏,我如今无依无靠,只是个失了贞洁的庶出公主,就算是嫁到如寒山那般的小方国,也只是一个次妃,位分还要排在姒昙一个郡主之下,还望你念在姐妹一场的份……”
姒芸喉头的话还未说完,闻得身后传来「啪啪啪——」一阵清脆的击掌声。
她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面色一怔,身形微僵,转过头看去,只见一双红色的软金绣花鞋,随着她的视线逐渐上移,团花刺绣的裙摆,禳着赤狐毛的锦缎大氅,最后是姒昙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映入姒芸的眼底,她的瞳孔猛地一缩,心脏骤然一紧,莫名地被吓得浑身一颤,额间冒出细密的冷汗。
姒玄衣不动声色,虽说对姒芸无感,过去种种也懒得跟她计较,但她转身的那一刻起,便看见姒昙跟在后面,她方才出口那一言,其实是在提醒姒芸,她身后跟着个人,姒昙再不济嫁给寒山泓那也是正妃,而姒芸则是次妃,往后还要在人家手下求生存,奈何姒芸根本听不懂。
姒芸从地上爬起来,好歹她头上还顶着五公主的头衔,这姒昙即便再如何嚣张跋扈,也只是个郡主,见了姒玄衣不也还得行礼?
反正大家都一样,婚前失贞,名节被毁,想到此,姒芸心中坦然了几分,“昙郡主何必如此阴阳怪气,你我之间,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