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芸。”姒芸眉眼间带着怒气,她走至姒芸的面前,眸光狠辣,傲然地俯瞰着她,忽地,抻出一直青葱般,白如玉脂的手,猛地挑起姒芸的下巴,迫使其承受着她眼中的愤怒与嘲讽,一张嫣红的唇瓣里吐出一句不带任何温度的话来,“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姒芸不知姒昙听到了多少,对于这般侮辱的行为敢怒不敢言,哪怕她现在是五公主,等到年后出嫁,在寒山氏的地位总归会低于姒昙,更何况,姒昙家中还有位高权重的祖父、父兄做靠山,而她,什么都没有,她只能选择忍气吞声,低头不语。
“自姒芸走后,你便像一条没人要,还被拔了牙的豕豚,冲着昔日喊打喊杀的人摇尾乞怜。”姒昙冷冷地看着姒芸,眼睑危险地眯了眯,那清泠的呼吸拍打在姒芸的脸上,仿佛初冬里的一把刀,正在撕裂着她的脸皮,姒芸不由得背脊生寒,连同脚底与手心都感到了一阵冷意,却见闻姒昙轻诮笑道:“殊不知她才是这皇宫里,最心狠手辣的那一个,你连给人家做奴婢,人家都不稀罕!”
语急落,姒昙指尖一动,只听得「咔嚓」一声,姒芸的下巴颌直接被她卸了,随即,嫌弃地将她往地上一丢,姒芸应声而倒。
姒昙挥了挥精致的衣袖,转身抬眸,望着姒玄衣,施了一礼道:“本郡主管教不严,让嫡公主见笑了。”
姒玄衣看了一眼姒昙,这位昙郡主,是在暗示,更是明示她,不要多管闲事?
她根本没想过管这些琐事儿,她们的人生,原本与她也没多大干系。
“来人,扶五公主先下去冷静冷静,待本郡主禀明商次妃娘娘,她出言不逊,诋毁长辈,对未来主母不敬,甚至想自降身份去当人家的奴婢,任作牛羊,还被人嫌弃,问问要如何处置!”
姒芸惊恐地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姒昙,连连摇头。
“不!”
这要让商次妃听见她方才说的那番话,她还能活命吗?
姒昙话音刚落,从丹霞店内走出几个人来,将姒昙左右架起,朝殿内走去。
“姒昙,你只是个郡主,你岂敢对我如此放肆,你就不怕大王得知后,治你的罪吗?”
姒昙转过头去,冲着姒芸露出一抹阴狠的笑意,“五姐姐,若大王得知你当日想用脏药算计载羿太子,却阴差阳错让寒山泓喝了下去,还玷污了本郡主,最先被治罪的不该是你吗?”
“不!不是这样的!”姒芸哪里还顾得上公主的形象,口中大声嚷嚷着,“姒昙,我已经解释过了,那日的事并非是我做的,你这样做一定会遭报应的!”
“报应?”姒昙眯了眯眼,看着姒芸冷笑了一声,忽地转眸看向姒玄衣,“若真有报应,嫡公主,你说,它,会第一个出现在谁身上?嗯?”
姒玄衣漠然地看了一眼姒昙,关于这件事,她其实也是事后才知道的。
姒莲和姒芸本就是商次妃手中的棋子,且还是无足轻重的那种。
当日,商次妃是想算计姒玄衣,命人备下放了纵情丹的茶水,然后再设计她与子以跌成其好事,只因姒嫣与子以跌两情相悦,姒嫣得知后暗中动了手脚,将子以跌临时约了出去,又派人暗中通知了载羿。
事前,载羿一直想要得到姒玄衣,以次妃为由让姒莲想办法,在那夜助他与姒玄衣生米煮成熟饭,这样也能让姒玄衣在众人面前跌下神坛,从此颜面扫尽,抬不起头来。
姒莲被突如其来的喜讯冲昏了头脑,心中激动万分,便伙同姒芸提前做好了安排,为了获悉她的行动,不惜动用在她天玄殿内安插的暗桩,还趁着无人偷溜进内殿,将那纵情香点燃了,塞进她的床榻之下。
还好千哉发现的早,一个虎爪就把那暗桩拍晕了。
一转身,她又要去解决商次妃觊觎忠远侯手中的二十万精兵一事,不仅为董桑珠解决了危机,还趁机拉拢了虞次妃,因为顾柔一事,给了自己不在场的证明,雪卿妩和雪绯樱则将姒莲和姒芸二人分别送到了国雍殿的住所,还有江寒衣的住处,顺便把那纵情香给她们点上了。
然而,姒昙因为对姒玄衣的不满,整个寿宴上一直死死盯着姒玄衣,想要找她的错处,谁料阴差阳错的饮下宫奴准备端给姒玄衣,那被掺了纵情丹的茶水,随后便跟在姒玄衣身后,去到倾宫楼放寿灯。
在姒玄衣跟着姒琦一起去救顾柔的那段时间,她意外的看见姒莲与姒芸在天玄殿附近徘徊,便跟了上去,谁知刚一走到国雍殿,她就浑身瘫软,身体燥热,稀里糊涂的,就跟寒山泓发生了那事儿。
她真的觉得自己特别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