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崇祯十六年,四月二十五日。
张献忠率众猛攻武昌城七天之后,见武昌城内固若金汤,损耗了近乎上五千人,最好的时候也只是攻上了城头,没过多久就被城内负隅顽抗的明军给击退了回来,这让张献忠心中一直憋着一股子气,整个帅帐四周的氛围,都压抑到了极点。
张献忠帐下文武都不敢进行劝阻,因为这一切的一切,皆因为他们粮草不济,再拖下去,恐怕会横生变故。
“黄州府那边的粮草怎么还没送过来?”
又是猛攻一天,无功而返,张献忠咬牙下令鸣金收兵之后,便开始怒气冲冲的朝帐下掌管后勤转运的文官发难。
这都过去七天了,就算是爬也应该爬到了吧?
帐下的一众文武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负责后勤粮草转运,即张献忠设置的大西五军都督之一的冯双礼出列说道:“大王!刚刚前方斥候来报,说是黄安县、双山关以及麻城县的大西军被明军攻克,黄州府的粮草已经运不过来了......”
“你说什么?”
端坐在一整张老虎皮包裹宝座之上的张献忠,瞪大了双眼,再接连摔碎了好几个茶碗之后,他指着帐下所有文武破口大骂道:“黄州府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还有官兵?哪来的官兵在老子眼皮子底下攻打黄州府?他们不来支援武昌城吗?”
张献忠显然是发现了盲点,虎视着帐下文武,喝问道。
这话倒是问到了点子上,其四义子之一的张能奇心中一抽,硬着头皮出列道:“回父王,这伙官兵不是从其他地方赶来的,而是前不久焚烧了我们四处粮仓据点,逃走的那数百名官兵!”
“什么?!”
张献忠气得暴跳如雷,黄州府内的兵马加在一起快五千了,竟然被数百官兵给打崩了?
“你怎么这么废物!”
当初张能奇追了没多久就回来了,他张献忠还以为他张能奇已经将那伙官兵给解决掉了,没想到竟然是放跑了?
“父王恕罪,都怪儿臣,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追击不利,但儿臣还是有一句话不吐不快......”张能奇哭诉道。
张献忠对其四个义子的态度比亲生儿子都要好,所以见张能奇想要解释一番,也没有阻止,而是冷冰冰的回道:“说出来让老子听听。”
“看守黄州府的负责人是他,黄州府的五千兵马也是他派过去的!”张能奇忽然指向孙可望,怨恨道:“他五千人挡不住两百名官兵,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孙可望的涵养可比他这个四义弟要高得多,见对方攀咬上来,还说的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他不慌不忙道:“父王,您可不要被他所蒙骗了,以官兵的战斗能力,怎么可能用两百人就打败我军五千余人?”
“黄州府的官兵一定是从淮西驰援过来的!”
“眼下我们应该立马攻下武昌城,不然待官兵的援军越来越多,对于我方将会越来越不利。”
“你别他妈的转移话题!”张能奇见孙可望那一副无赖样,顿时暴跳如雷。
右手握住腰间刀柄,好几次都忍住了没有拔刀。
因为拔完刀的后果太重了,不是他张能奇能够抗住的。
再者当场以一换一的干掉了孙可望,便宜的可不就是张献忠的另外两个义子了?
张献忠本就非常恼怒,见到自己的两个儿子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就要动手,简直就是不将自己当回事了,猛地一拍桌子前所未有的愤怒到,“够了,你们吵够了没有,枉你们一个个都是统军数万的将军了,居然还和黄口小儿一般逞口舌之利,真是气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