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宣觉得应是范子兴,姜妲想法设法令他远离朝政,又怎会让他掺和两国联盟这种大事。
“君侯您要争取呀,您莫忘了,燕国国婿还想着害您和先生哪,您不得找个聪明人打听打听吗?”容恒说着瞟了屋外一眼,嫌弃之意溢于言表。“燕国太子肯定跟国婿不对付,您先跟他交好,再寻个时机问一问,说不定能问出点二傻子不知道的。”
“不急,会有办法的。”容宣不为所动,忽然觉得有些稀奇,“二傻子是谁?”
容恒没好气地摆好箸,“还能有谁,搁院子里瞎晃悠的那个呗!”
容宣往屋外瞅了一眼,正见墨蒙在树下来回踱步,手里比比划划的,应是与沉皎比武又输了。他算了算,从墨家订的那把剑也该做好送来了,日后墨蒙可不能再在相舍闹腾。
容恒随口问今日饮酒否,他摇头称自酌无意思,令其去喊沉皎来用哺食。
“您莫管他了,他又找舞湘去了,说晚上才回。”容恒甚是难过,所谓世事无常,好兄弟说没就没。
“阿恒可是羡慕他?改明儿我也给你寻一位良人。”容宣打量着容恒,顿生父母为子女计之心,开始盘算起伊邑城内的良家淑女与贵族大户家的侍女,想来想去甚难抉择。
也许当年孔芳托酒君子为他说亲时亦是这般心情,怕二人不够般配,又怕自家孩子不喜欢酿成怨偶,真真操碎了心!
容恒发现容宣成家之后好像很热衷于帮人说媒,但他不需要,“多谢君侯,大可不必,我一个人伺候着君侯自在得很。”
“瞧见沉皎双宿双飞你不羡慕?”
“那二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好的时候恨不得长在一起,不好的时候恨不得掐死对方,有甚可羡慕的。”容恒作为沉皎与舞湘共同的朋友夹在中间是左右为难,左耳朵听沉皎怨舞湘,右耳朵听舞湘骂沉皎。头天晚上刚帮诉苦之人骂完对方,次日一早两人便又肩并肩地黏在他面前,留他一个里外不是人。
容宣笑得夹不起炙肉,“年轻人火气大很正常,你少掺和在他二人中间,说甚你且听着便是,莫插嘴。”
容恒很是冤枉,他如何愿意掺和进那二人当中去,“君侯明鉴哪,并非是我多嘴,而是我不说话他们非逼我站队啊……”
容恒话未说完,忽闻田叔在外叩门,“君侯,大王派菁菁传您进宫。”
“现在?”容恒闻言有些诧异,扭头看向容宣,“王夫刚……大王她……”
容宣断然回绝,胥子玉刚“死”姜妲便传他进宫,如此不合礼法之举他断不可能应允,姜妲不要脸面他还要!遂朝容恒使了个眼色,着他去与菁菁说。
容恒应了声,便要随田叔一起去。容宣想了想又唤住他,怕他不会编,于是教他说“在书院时文陵君与陵萧夫人皆同王夫相熟,乍闻斯人已去二人不免悲伤,又逢夫人身体不适,文陵君陪伴左右不愿稍离”。容恒闻此稍觉些许不妥,但也没有反驳。
等了约莫盏茶功夫,容恒回来说菁菁走了,他道,“菁菁问我小君何以与王夫相熟,我说许是上一代相熟,又同在书院进学,故相识。”
容宣赞同地点头,“你说的倒是不错,我们父辈确实相熟。”
容宣的父亲秦王与萧琅的父亲帝师萧燕然乃是旧友,萧燕然之师为孔芳,孔芳与无名子又是旧友。而萧琅的母亲昌邑公主与胥子玉的母亲是亲生姐妹,容宣的母亲秦国后与百越国后是堂亲姐妹,百越国后与昌邑公主是闺中密友。
容恒听罢一脸震惊,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犹豫地问容宣,“君侯,按理说您与先生相识应是因为父母之辈相熟的缘故,可我却为何觉得是因为您二位的缘故才将他们粘合在了一起?”
容宣低声笑道,“所以你与我谈何缘分?”
他早已将上一辈的关系摸得门儿清,还查到百越国后曾与昌邑公主定下一份婚约,想让昌邑公主将长女许配给百越长公子,结果未等婚约作数百越便亡了国。萧燕然与昌邑公主逃至蓬莱生下了萧琅,而后不知何故将萧琅献给了阴阳家,两人自此消失。依照萧燕然的性格,夫妻二人多半是殉了百越。
但容宣一直未能查到东西两国亡百越为甚死盯着萧燕然夫妇不放,萧燕然是百越人不假,但他与百越王族毫无关系,帝师又为商帝亲封,说到底其与百越王族只是朋友。而如今两王皆死,追杀萧燕然夫妇的原因越发难寻。
至于胥子玉与胥食其的关系,虽一直是容宣心头的另一个问号,今却懒得再琢磨,那人现在自由了,更容易发现他的小动作,他可不想找骂,只要不欺负萧琅便由其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