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忠渭君可有奏报?”
“没有。不过他昨天来过,有些担心师叔,我已安慰过他,但似乎并未奏效。”
“且随他去,还有其他吗?”
“有。嬴涓来了封信,询问师叔情况如何,又说前线皆安,秦吴已决定联手拿下魏国,具体情况不得而知,总之魏国今岁亡矣。”
“此事我知道,吴魏胶着太久,该损耗的也已损耗殆尽,再磋磨下去可就没意思了,毕竟那些地方将来都是秦国的,适可而止。”萧琅说着忽然想起前一件事,“嬴涓的信你回了吗?”
“回了,我说师叔很好不必担心,只是事务繁忙故由我代笔,等师叔得了空再亲自回信。”
“还是你机灵!”萧琅赞赏地拍着沉皎的肩膀,“如此机灵可是有甚愿望不是?”
沉皎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期期艾艾地提出了自己的请求,“师叔能不能帮我们引见一下疆德师伯?”
“你们?”
见沉皎点头,萧琅忽然福至心灵,冒出一个新想法。她亲昵地搂住沉皎的肩膀,提出了交易请求。
“交易?”沉皎狐疑地看着她,心里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师叔该不会是又想让我在君上面前帮着隐瞒些甚罢?我拒……”
“哎呀!师叔不是那种人!你怎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这种事做一次便罢了,再来一次他不得杀了咱们师徒二人……”
“是杀了我,君上只会杀我。”
“杀谁都无所谓,我保证这个交易你绝对喜欢,事成之后你便是阴阳家阳宗第六十五代弟子中的第一人,任何人都会对你艳羡不已!”
萧琅的信誓旦旦给了沉皎一定的信心,他忍不住竖起耳朵,“说来听听。”
萧琅凑过去掩住口嘀嘀咕咕,沉皎脸上的表情逐渐从欣喜变成疑惑,很快又转为惊恐,最后害怕地直摇头,断然拒绝了萧琅的交易申请。
“我不要!大师伯是来找师叔的,住到学宫不合规矩,而且大师伯本人也未必愿意。师叔你也太坑了,还总坑我一个人!”
“我哪有总坑你一人,这不是还有你的师兄弟嘛!你想想,为了给你和你的师兄弟行便利,我可是要冒着生命危险直面师兄,我们互相分摊一点风险怎么啦?”
“我并非不愿分摊风险,实在是因为不合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稍微活络些这事儿便成了。况且你是晚辈,无论如何师兄都不舍得责怪你的!”
“不要,我不要!”
沉皎太了解萧琅了,十分困难之事也能被她说成一分困难九分简单,何况阴宗弟子间的“矛盾”那是他能掺和的?
“你这就不够意思了,”萧琅很难过,“我们之间的师徒情义竟如此脆弱、如此经不起考验吗?”
“师叔,大师伯并非眼下最要紧之事,不如暂且放上一放,等大师伯来了再随机应变亦无不可,赶紧给君上回信才是正经事。”
“你帮我回一下便是。”
“师叔不回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若帮师叔回了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君上师叔出事了吗?”
“也对,既然如此那便不回了,等事情解决了再回也罢。”萧琅直接做了甩手掌柜,她一向不爱写信,实在是没什么话想说。
话音将落,宫人脚步轻俏上殿,呈上一卷锦囊包裹的检,“君后,君上有信。”
这种敢交到别人手中带回来的信定不会写些不正经的话,萧琅便指使沉皎帮她念一下。
“燕王昨天带着明珠夫人抵达邝鹿台,之前谍报所言应当八九不离十。君上还在信里说,燕王自称出城之后先绕道去了汤邑聆听陛下训诫,而后又于天官座前聆训,所以到的迟了。”
萧琅闻言嗤笑,“稀奇,真有病似的。”
“君上亦是这般评论。”沉皎说完口风一转,语气阴阳怪气的劲儿像极了容宣,“君上问师叔怎么回事一个字都不回,是不是忙着给嬴涓写信呢?”
“你刚刚不是说我不回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他怎么写信问我了?”
萧琅赶紧铺开竹简,着墨动笔。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君上催回信也是正常的。”
然不等萧琅蘸取新墨,便有宫人回禀说忠渭君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