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萧琅突然惊叫一声,眼神慌乱地瞟着不明所以的容恒和沉皎,红着脸对容宣怒目而视,却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容宣俯身在她面前,轻佻地挑了下眉,“且由你张狂几日,你知道我会如何收拾你!”
这人的不老实让萧琅恨得牙痒痒,“到底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咱俩都有病,要不怎么能做夫妻呢!”
“你!”
萧琅既说不过容宣,干脆转移话题,问他公孙遇刺案查得如何,北地战事可有进展没有,西部虎奔关得加紧防守,谨防赵韦那厮耍花招。
“你如今是何等情形,竟还有精力管这些琐事,公孙之事自有太子操心,兵戎之事自有将军操心,秦国有我你还不放心?你只管养病,不许想其他,除了我。”
容宣不满萧琅看待国事重于自身安危,遂传令群臣不许将文书送进观星内殿,更不许任何人在观星宫议论国事政务,君后自今日开始闭门养病,一概谢客。
萧琅十分无奈,只得听之任之。
结果王令尚未传出,蔡雉已先它一步来到观星宫,是因她自李岱处得知容宣今日为观星宫延医,萧琅情势很是不好,故特地赶来探望。
谁知她这番体贴正好撞在容宣的枪口上,这人很不情愿有人来打扰萧琅养病,偏偏太子妇赶在王令下达前跑来了,一时竟不知该说她太过贴心还是该恨她没有眼力见儿,思来想去许久也不愿放人进殿,大有打发人回去的意思。
但萧琅自觉精神好了许多,见一见客亦是无妨,况且蔡雉还是带着公孙一起来的,一片好心岂能辜负,于是劝了容宣两句,后将人请进内殿来。
蔡雉一来便占了容宣在床边的位置,那人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默不作声地跑到外殿催促宫人立刻去传达王令,一刻都不准耽搁,在萧琅可以起身活动之前他不想再看到任何闲杂人等出现在观星宫。
容恒搓着手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那臣下算是闲杂人等吗?”
容宣剜他一眼,“你再问?”
容恒识相地收声,自称要去侍奉萧琅,转身便溜了。
内殿,萧琅正半躺着和蔡雉说话,不时逗弄容为止两句。她现在对这个公孙很满意,暗叹这孩子终于长得像个人了。
面前的蔡雉眉开眼笑地说着容为止的趣事,逗得萧琅和巧都忍不住笑起来。
待三人笑罢,巧接过话去,不免夸张地说起公孙出生那晚有多惊险,疆景先生有多厉害。她一脸膜拜地吹捧着疆景子,仿佛神兵天降一般,又仿佛天女莅临凡尘、不食人间烟火。
蔡雉也在旁万分感激的帮腔,两人直夸得疆景子本人都脸红起来。“天行有常,万物成以持枢。公孙降世乃天道注定,凡阻碍者皆为逆天而行,阴阳家本就以替天行道、护佑苍生为己任,理当如此。”
蔡雉与巧闻言便是一愣,主仆对视一眼,俱张口结舌。
巧惊诧道,“君后方才说话的语气和疆景先生竟颇有几分相似。”一样的疏离清冷,一样的令人不敢忤逆。
“啊对,我们毕竟是姊妹嘛!”
萧琅慌忙掩饰,但见二人点头赞同,一副相信的表情,这才松了口气。
“先生救命之恩雉无以为报,甚至未曾当面叩谢,着实失义失礼。”蔡雉说着愧疚地抿了下嘴,“倘若叔母得空,可、可否……”
萧琅明白蔡雉的意思,已准备答应,结果对方说到一半不说了,只是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唤了两声也没有反应。
我虽有些衣衫不整但被子盖得很严实,脸刚擦过应该没有污渍,玉頍还在我能感觉到,她来之前华渊也已经给我梳过头了……所以她到底在看甚?
萧琅百思不得其解,“你……”
“臣下……”蔡雉呆愣愣地张了张嘴,像是仍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叔母……身体不适,臣下、臣下先行告退。”
蔡雉说罢便逃离似的跑了,留下萧琅满心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