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心机如此深,我只担心,往后你在朝堂上,可就更难过了。”
盛烈不以为意:“再不好过,也就这么几天了。那人坐在皇位上太久,是时候该让位了。”
慕容惜蕾点头表示赞同:“没错,只有最核心的利益,才能够打动他。不管慕容婧娴吹多少的枕边风,”
“她怀里那个嗷嗷待哺的小皇子,又不能替皇帝行兵打战。关键时刻,还得靠王爷。”
话音刚落,彩娥又道:“郡主,还有一事:方才奴婢从宫里出来时,正好遇到了慧贵妃娘娘宫里的李嬷嬷,”
“她说,奉娘娘之命,请姑爷同郡主一道入宫呢。”
夫妇俩对视,心中已然明了。
钰娘温和地说道:“去吧。清儿由我和小妹照顾就好。”
不久,李嬷嬷前来禀报:“娘娘,王爷和王妃娘娘来了。”
彼时,慧贵妃正跪在佛前专心念佛。听了此言,倒也不慌不忙,只顾着将这往生咒念完。
夫妇俩站在她身后,安静等待着。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当她终于将往生咒合上时,慕容惜蕾这才上前将她搀扶起来,并同李嬷嬷一道扶着她往主位上坐下。
慧贵妃轻抚了身边的茶身,悠悠道:“茶凉了,去给客人奉杯热茶吧。”
李嬷嬷应声而去,很快便奉上新的茶,又机灵地将宫里的奴仆都赶了出去,只余他们三人在屋内。
盛烈见状,忙笑问道:“母妃今日怎么如此生疏?”
慧贵妃手握佛珠,不停地盘着,只为了让心情能够沉静下来。
“方才,我念了往生咒,保佑我可怜的孩儿能平安度过奈何桥。但愿来世能寻个普通人家,过着平凡的日子。”
夫妇俩听她这么说,心中自然明白,不禁低下了头。
“母妃已经知道了?”盛烈不好意思地问。
慧贵妃道:“母子间是血脉相连的。这些年来,你对我十分恭敬,可我依然能感觉到,你我之间总是缺了那么点情分。”
“我本以为,是因为你在外漂泊多年,与我生疏了。现下才知,你并非我的儿子。你既不是他,那他一定不在人世了。”
“否则,他怎会任由你冒充他这么久,也不回来?”
话音刚落,盛烈携着慕容惜蕾的手站起,规矩地站在她面前。
“我知母妃心中一定有怨过。儿臣与母妃并非母子,却胜过母子。这几年来,承蒙母妃关心,儿臣才重新体会到母爱。”
“至于冒充安王,并非儿臣本意,却也是不得已的选择。如今跟母妃说这些,是将母妃当成了自家人。在母妃面前,儿臣绝无隐瞒。”
慧贵妃见他说得真诚,心中也不禁有些感动了:“告诉我,烈儿是怎么死的?”
盛烈轻声道:“他自被拐卖后,身子就一直不好。不排除当年白氏的人给他吃了什么药,活生生地垮了身子。”
“能活这么久,已经算是奇迹了。白氏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自己的儿子永无后顾之忧。安王天资聪颖,早就是他们母子的眼中钉了。”
听到这番话,慧贵妃默默地流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