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陈逍。”
“陈逍,快意逍遥!”白仇细细地品了品这少年的名字,而后自己也报了姓名,并邀请陈逍饮酒。
陈逍起初有些腼腆,但盛情难却,且白仇又帮助了他,只好陪饮起来。
不喝倒还好,这一喝,二人便“放荡”起来。
令白仇没想到的是,这陈逍虽看似是一个滴酒不沾的文弱书生,可喝起酒来,却是毫不含糊!
只见陈逍举杯相示,连饮三杯,皆是一饮而尽。这令白仇看得有点吃惊,毕竟这反差实在太大,的确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白仇本爱好喝酒,但其实在喝酒这方面,他并不算厉害,论酒,他连江卢都喝不过;而眼前这陈逍,在喝酒这方面,似乎比江卢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二人几乎将这酒桌上的几坛酒饮尽,看白仇脸上,早已有些醺意。
而反观那陈逍,却是毫无醉意,只见他继续唤小二上酒,一边豪爽地说着,一边还劝着酒。
“陈兄,你…”白仇一脸疑惑,满是不可思议,欲言又止。
“白兄,喝啊!”陈逍将自己和白仇的酒杯倒满,不停地劝酒。
约莫又过了几刻钟,二人都已喝得正酣,这才论起话来。
“陈兄啊,我…我看你刚才一个人怅然独饮,莫不是有些心事?可否说予我听听?”白仇酒喝得不少,不过勉强还撑得住。
听到此问,陈逍又强饮一大白,脸上的愁容散去了一些:“白兄有所不知啊!大丈夫,当一心向国,为国建功,义不容辞!奈何陈逍一介书生,只能以考取功名报效国家…”
“以陈兄之才华,当官岂不是易事?”
“唉!”陈逍长叹一声,又饮下一杯酒:“怎奈…白兄有所不知,此次,已是我第三次前来省考了!”
不错,陈逍来京,不为别的,正是为了今年的省考。
科举考试,三年一考,首先秋季由州府举行解试,来年春季由礼部举行省试,层层递进。
陈逍此来,正是为将至的解试和不久的省试作准备,他并不是没来过这汴京,不仅来过,还来过好几次,可结果呢,均以落第告终!
屡败屡试,屡试屡败,试问如此,怎能不愁?
白仇此时才算明白了陈逍刚刚为何愁眉不展,他虽然不慕功名,不乐为官,但他多多少少也明白书生的苦处。
三更灯火,五更晨鸡,十年寒窗,千日苦读!更何况三年一试,却次次落第,这随便放在一个人的身上,恐怕都难以承受。
“当下朝廷暗弱,何不放弃功名,另谋他路?”
陈逍听罢,重新饮下一杯酒,高声言道:“正因如此,大丈夫才应任官报国,以满腔才华,救万民于水火!”
“好!”白仇本已不愿再饮酒,但听得陈逍此番话,情不自禁地斟满酒杯,碰杯陪饮,一饮而尽。
“既然如此,白仇就祝陈兄能金榜题名!”
二人复坐下,吃了些小菜,相谈甚是欢愉。
见陈逍愁容渐开,白仇才道:“那当下陈兄所虑为何事?”
陈逍淡然而答,似与白仇已经相熟为友:“此次只为解、省二试,若仍不成,今后的路,的确未尝想过。”
白仇听罢,稍醒了酒:“无妨!功名虽好,却也无妨!今后有缘,定邀你至江南,尝尝那‘醉玉箫’!”
这江南的佳酿好酒“醉玉箫”可谓是天下闻名,陈逍自然也听说过,只是未有机缘得饮,听白仇这么一说,当然是欣喜万分,连声道谢。
二人谈笑作乐,不觉之间,日中已过,骄阳已降,正是赶路的好时机。
于是二人这才结账出店,执手分别。
酒已饮过几刻,二人皆已醒酒,不过这醒酒的陈逍与酣饮的陈逍比起来,又像是易了个人,再次变得文弱起来。
“白兄…好走。”陈逍轻言而语,拂袖躬身,告别了白仇。
白仇应了一声,作了个告别,遂滚鞍上马,拜别了陈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