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山,清心亭。
“这…”白仇看着手中的万骨刚柔剑,又看向爹的左手衣袖,果然被滑开了一道口子,顿时惊得难以言表。
这,当真是自己所为么,要知道,若换从前与爹比试,能接下爹几招已算是难事,更莫谈与之过上数招,接近其身,并滑其衣袖此等之事了。
这无论放在何时,皆是白仇不敢想象的,可方才,似乎在误打误撞之中,他竟全然不自知地完成了此举。
缓了好半会儿,白仇才从似惊似喜中走出,收剑躬身,向白绪愁拜去:“多谢爹指点。”
白绪愁将衣袖挽了挽,冷峻的脸上展出片刻笑颜,而后收扇于手,肯定地点了点头。
自己方才之战,当然是让了手,但即便是如此,他也未尝想到,仇儿竟然能滑破其衣袖。
况且,仇儿方才踏起那凌影无踪行,其身法之快,步履之稳,着实令他也感到颇惊。
他固然知晓,这凌影无踪行的确亦是轻功一绝,可其弊端在于极为损耗内力、体力。
但在刚才的比试之中,仇儿能在与他过招的同时,又踏步而移,足足坚持了一柱香的时间,这虽看似不甚艰难,实则对于内力不深者若比登天!
由此看来,仇儿近些日子的确没有怠功,这也就是他白绪愁欣喜之缘由了。
“且来亭中。”
白绪愁微步移身,未及眨眼之间,已坐于清心亭中的石椅之上。白仇听得此话,快步跟了上去,得白绪愁允许,坐于其前椅上。
“爹,您召我至此是为何事,莫非,有那什么波释靡尼教的消息了?”
白绪愁暂未相答,浅品一口茶后,才言道:“正是因为近些日子,未尝听闻那波释靡尼再掀风浪,这才召你来。”
“爹这话的意思是?”
见白仇不解,白绪愁继续道:“你若欲寻得你生父生母,恐怕非得从此教中得知些什么,但此教深隐于江湖,非神旗出而不现身,如今,金、土二旗暂未现世,故此教亦未能兴风。但近月间,江湖有一事,兴许能将此教中人引出…”
“爹您是说…”白仇细细思索罢,似乎猜到了这所谓的“江湖一事”,“桃花崖会武么?”
白绪愁轻轻点了点头:“正是。”
这“桃花崖会武”,乃是江湖每十年例行的比武大会,于近日的江湖之中,自然也是传得沸沸扬扬。
数百年前,先贤大能曾经定下一规矩,每过十年,须在各派同商之下,共择一地,举行一次比武大会,并邀天下杰出之小辈聚于此处,互相切磋,以武会友。
大会之宗旨,在于选拔优秀之人才,彰显武林之新风,使江湖格局暂稳。
而此次之会武,时日便定在了本月下旬,地点经各派磋商,定在了中原腹地之境——桃花崖。此次会武能名为“桃花崖会武”,便是缘于此因。
这桃花崖,既为一地名,也为一帮派。此派基业不甚深厚,创派至今,也就逾约百年。虽说如此,这桃花崖,在江湖中的声望亦是不小。
原因在何?这桃花崖自百年前由首任掌门——荀文立派于桃花崖以来,代代掌门皆承其高尚之德行,潜心治派,少问尘俗。
其当今掌门人——荀渡,品行高尚,清心守节,是如今江湖中人盛赞的“荀君子”。
自其掌派以来,亦是兢兢业业,秉承先志,清修于桃花崖,与各大派皆未生过冲突。
于江湖纷争,他们少有过问,于帮派争斗,他们亦持中立,故而凭此,为保大会之公正,众派在共商之下,将今年的会武之地定在了桃花崖。
白仇想到这里,心中自然明白了些,爹这是要让他去参加这比武大会么?可这与那波释靡尼教,又有什么关系呢?
见白仇有些不解,白绪愁道:“你可还记得天仇山一战?”
白仇轻应一声,此战他当然记得。
这天仇山之战,就是在几个月前,由那屠门客向江湖各派发起,欲以一己之力血洗江湖之役。
想到这里,白仇恍然一悟,“您是说,那屠门客也有可能会暗中前去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