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归辽京,慕容汐自然缓下步子,念想一番,自己走了些时辰,早已有些饿了,于是,便踏步往帝城公主殿方向走去。
行约百步,仰头而望,一颇为高耸的楼阁宫宇映入眼帘。
这楼阁占地极广,绵延数里,高耸入云,广吞天地,满目恢宏之境,极尽凌霄之气。
纵使是建于这方圆四境略显荒凉的漠原之地,亦不曾将气宇减去半分。
不必多言,这便是上京辽都皇族居所,帝城。
作为辽族皇亲贵胄所居之地,这帝城,乃是辽王征战天下,拓疆立业,定都上京后,斥巨资修建的殿宇。
为宣扬国威,几多年来皆有所扩建,既是此故,其能有此等气派,倒亦是平常了。
而慕容汐既是辽族二公主,她的居所,自然也在其中。
慕容汐归至此处,轻步登上阁道,向上走去,途经那主殿宇——辽王寝宫之时,不由驻足而立。
“父王,汐儿恐怕不久后就得离开上京了,您一个人,要好好的…”念至此处,慕容汐不由哽咽一声,王宫尤在,可父王却已然离去,不复归来了…
……
江南之境,烟雨之中,深秋之色,饶笑春风。
秋日,杭州之境。逍遥仙山隐浮于苍林之中,其壮逸之景,非旦未被秋愁洗去分毫,反倍增淡墨清雅之色,风光依旧。
晨初之际,微日拂过山头而渐悬于空,光影映照山林,掠过叶间残隙,轻散氤氲之息,鸟鸣虫唱不绝,万物似得新生,与纷扰之外界相比,此般天籁,自然言不得拨扰宁静,反倒应称之为愈衬其幽了。
逍遥山三千长阶直上云霄,而长阶之上,便是逍遥派。
正厅堂内,空无一人,唯余一桌、一画、一茶盏。而其后不远的练武大殿之内,却时时传来练武之声。
旦见其势,众多身着白衣的逍遥派弟子早已晨起,聚于此处自行运功练剑。
而练武大殿一侧的逍遥坡处,巨石之上,一身材颇为高瘦的男子,正盘坐于其上,起手覆云,引势运功。
这男子身着素白之衣,腰间未悬长剑,而代之以一柄折扇。
长发微拂,眉头略收,合着眸子,脸色尤为冷淡,几近给人以若比寒冰之感。
其面貌极为俊美,堪胜绝色女子之容,却又不显半点阴柔。
旦见其手势微动,四下生风,松林颤然,随势发出悄声,不久过后,松间虫鸣依旧,复归平静。
手运乾坤坐秋风,心神云游天地中。
不毕多说,此人正是那天下首疾风——白绪愁。
“还是,不行么。”
虫鸣止喧,白绪愁睁目而平息,收掌旋气,微挽了挽发,轻身而起,眉间之色未消,不免摇了摇头。
“看来,还是得那般了。”
白绪愁自语一句,执扇于手,看着大殿内正练功的众弟子,未复言语。
须臾过后,一少年从大殿方向往此地走来,行至巨石之下,向白绪愁躬身请安:“仇儿向父亲问安!”
来的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白仇。
白绪愁见此,脸色未变,只是轻身移位,瞬然之间,便来到白仇面前。
“来了。”白绪愁淡然一句,看向白仇,眉头愁意消去了些许。
“嗯,爹,您这次叫我,是想让我下山了么?”
白绪愁点了点头,道:“自你归山,已有了些时日,近日想必亦未尝怠功,而那桃花涯会武在即,你若是已准备好,便该下山去了。”
“是。”白仇点了点头,是啊,几日之后的桃花涯会武,恐怕是如今能帮他寻得双亲线索的唯一途经了,无论自己准备好了与否,定不能放弃此等机会。
而那桃花涯,地处中原腹地之境,离江南自然有些距离,自己今日下山,以神驹影之奇速,倒是可以在三日内到达。
“那,仇儿便拜别了。”白仇抬头望了望白绪愁,心中虽有不舍,但也道出此句,准备下山。
“慢,此次会武,非旦各派小辈将赴会,众大高手定然也会暗中赴往,恐生变故,下山之前,你还得先过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