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仇翻了翻白眼,颇为无奈地下了床,走至岑莞清身旁,为其披了件被子。
眼见得天色已暗,人声渐息,白仇却并不想在此继续休息下去了。此刻的他,虽然还未用晚膳,但也并无饿意,他此时只想出去走走,透透气。
毕竟,他已经被岑莞清守着,待在这客房内将近大半天了!
几个时辰前,白仇下床都比较困难,但此刻,四处走动也已经无甚大碍了。
不得不说,张怀秋送的那百伤丹,愈伤的效果属实非凡,服下一粒后,这才不过几个时辰,白仇身上的伤就已经恢复了许多,甚至都能完全无痛地四下走动了。
不过,令白仇颇为担心的,还是明日的比武。
即使自己身上的伤,能在明日比武之前完全痊愈,但自己与张怀秋对上,胜算又有多少呢?恐怕是微乎其微吧。
念想到此,白仇渐皱眉头。
果然,自己的修为还是太低,对自己手中的这柄万骨刚柔剑的领悟,也还不够深刻。
联想到前番境况,自己虽然能在一定情况下将剑法发挥到极致,但似乎都不是自己所能够左右的,如此一看,自己施展剑法起来,实在是不够稳定。
还有,爹在清心亭所传的心决,白仇早已倒背如流,但其中的深意,自己又参悟了多少呢?
想当初,白仇不过在无意间参悟了几句心决,便能够孤身闯过由五十弟子摆成的逍遥纵剑阵,足以见得那心决的非凡之力。
可以猜想,若是自己能够再次悟得几句其中之道,与那张怀秋一决高下也不是不可能。
但自那一战过后,白仇却完全记不清当时所悟之语,仿佛失忆了一般。
想到这里,白仇看了看桌上仅剩一口的青宁酿,提起酒壶,一饮而尽,眉间愁绪这才消去些许。
“算了,出去走走!”
白仇想罢,看向伏于桌上的岑莞清,轻轻将其抱起,置于床上,盖好被子后,这才提上万骨刚柔剑,走出房间。
出门后,天色已经渐暗,日头隐匿,月悬东山,白仇无心去往楼阁处,于是寻了一处僻静的幽林,顺着月色指引,听着秋虫鸣叫,缓缓向幽林深处走去。
……
桃林深处,叶密丛生,月光难入,尽显黯淡。山丘之下,桃林之侧,隐匿着一颇为阔大的石洞,洞中显现出微弱的火光。
“戌时已至,你应该没有忘记你师父交代的事吧!”
石洞中,一素衣男子站于火光处,向一边之人问到。
一边那少年脸色苍白,面无表情,正是易病安。
听得此问,易病安只是淡淡地答道:“当然没有,我一会儿就前去布香,在我回来之前,就有劳你在这里看着她吧!”
二人面前几步外,一少女正被缚于一石柱之上。
这少女手脚被缚,身上血迹斑斑,白纱轻衣早已被鲜血浸染,甚至还有些许残破,长发也显得颇为凌乱,嘴角还有丝丝血迹。
这少女正是若幽,在她被这二人带到此地之前,就已经因为剧痛难忍而晕厥过去。
“她到底是谁?”那男子问道。
“我怎么知道?不过,我跟她交过手,她使的是乱花剑法。”
“乱花剑法,尼派?”男子鄙夷道。
易病安点头道:“不错,但她的内力似乎快要比上那死了许久的净邪了,况且,她还如此年轻,尼派中有这等天赋如此异禀的小辈么?”
那男子细想一番,不禁一惊:“你忘了,净邪死后不是传位于一个女孩了吗?莫非她就是…”
易病安沉思一番,这女孩如此年轻,内力便深厚至此,绝对不简单,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拊掌道:“如此的话,就更不能放过她了。”
“那她一会儿醒了该如何?”
易病安继续说道:“醒了你就问问她的身份,以及她跟踪我们的原因,还有…她和那白仇的关系。如果她还是不说,那你就自己解决吧。”
那男子点了点头:“好,虽然夜间人少,但你还是要小心为妙。”
易病安会意后,轻提长剑,带着那尊香炉,走出了石洞,借着月色,往桃花崖楼阁之地——客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