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崖,议事堂。
“掌门,您交待的事,弟子们已经办好了。”一名桃花崖弟子走至堂中,向座位上的荀渡禀告道。
荀渡点了点头,唤退弟子,向两侧示意一番。
这议事堂内,坐满了人,但都不是参赛的小辈,而是前来观战的各派长者。
荀渡作为桃花崖掌门,自然坐于主座之上,而两侧的偏座上,则坐着张清松、千俗、千化、岑迹,再往外,则是其他帮派人士之座。
荀渡起身拱手道:“承蒙各位相助,会武得以继续进行,如今,我已通知各派弟子明日比武之事,届时欢迎各位光临崖顶旷台,一睹年轻一代的风采!”
“好!”
众人纷纷拍手叫好,如此安排,正是他们所望。
屠门客为祸,使会武发生变故,荀渡权衡一番,为使比武不废,这才邀请驻留在桃花崖的各派长者,召开了商讨会。
结果显然,会武是先贤大能立下的规矩,不可妄加废之,后续比武依旧要继续,安排在明日进行。
众人点头默许后,相继离会,原本满座的议事堂,只留下了荀渡、张清松、千俗、千化四人。
荀渡目送众人离开,松下一口气,向身旁一道二僧行礼:“多谢三位前辈把持,桃花崖才得以化险为夷、重归宁静,某不胜感激!”
张清松摆手道:“荀掌门言重了,会武本是江湖大事,应由各派同心操持,荀掌门为处理邪教为祸后的残局,宵衣旰食,不愧于‘君子’之称,我等只是尽己所能相助,何足挂齿?”
千俗、千化闻此,一并点头,同声道了句“阿弥陀佛”。
的确,这几日里,桃花崖的事务可谓纷繁:收拾场地残局、安排后续比武、招待各派来者、安顿死伤人员,彻查派内卧底、审讯易病安、更换膳食水源……
种种要事,全揽在了他荀渡一人身上,荀渡虽颇有才干,但要同时处理这么多的事,也还是有些力不从心,不过几夜,其鬓边便多了几丝白发。
好在张清松和千俗千化相助,荀渡才终于将诸多要事处理完毕,让桃花崖会武重归正轨。
“张道长,晚辈还未特地感谢您出手助桃花崖度过危机,在此拜谢了!”荀渡面向张清松,毕恭毕敬地拜道。
“不必多礼,武当即将复出,江湖之事,我派本不可卸责。更何况此关江湖后生的安危。
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恰如其言,张清松等所护的,不仅仅是桃花崖,更是年轻的一代。这天下,终究是年轻人的天下,他们做的,无非是为后来者尽力斩棘罢了。
“嗯,江湖大义终究还是要落到他们的肩上了!”
四人一齐看向堂外,秋意渐浓,桃花崖地界,高木凋零,落叶纷飞,但老树根旁的土壤中,已然生出新绿的枝芽,正傲然挺立,准备迎接寒冬的洗礼……
……
次日,阳光明媚,万物方初醒,桃花崖山顶的旷台处早已是人山人海,喧语之声直入云天。
旷台嵌于桃花崖之巅,四境皆为极高的悬崖,其上空旷无比,可容纳千百余人,八面来风,令畏者胆寒 。
此地本是桃花崖内门弟子平时修炼的地方,一般不允许外来者登顶,但今日却用来举行桃花崖会武的最后几场,以致此时其上摩肩接踵,水泄不通。
桃花崖派本就居于险崖之上,而这旷台,更是崖上之崖,险中之险,不免有一些小辈还未登上此地,便心生畏惧,退了下去,但各派登台参战或观战者还是居多。
人群围绕的中央,乃是一处方正的石台,四方立起旗帜,随风而舞,更有专人在两边擂鼓助兴,鼓声与人群喧闹之声揉杂在一起,属实热闹非凡。
此时擂台上空无一人,但石台一侧的席位间,已是坐下了数十来号人。各派的长者,尽皆落座其中,足见众人对此次比武的重视。
这些人中,有并未派人参加二人赛的帮派人士,但既然是武林盛会,他们当然也愿意留下来观战,一睹年轻人的风采。
桃花崖掌门荀渡坐于席间,见四下人头攒动,来者已多,于是踏步飞身,落于石台之上。
众人见“荀君子”登台,都自觉地停止了言语,静候其介绍规则,原本纷扰的旷台一时寂静下来,鸦雀无声。
“因屠门客与易病安之祸,桃花崖和各派蒙灾,在此先向因此而逝的江湖人士默哀!”
荀渡说完此话,躬身致歉,全场一片寂静,不复一言一语。
约莫过了半柱香,荀渡才起身继续道:“然邪教之祸,不可断我江湖之路。本次会武最后的二人赛和魁首对决,将在今日,列位的见证下,如期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