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仇驭影驹多年,早已谙熟其道,故不论路途多么颠簸,他都能在马上稳住身形。
但岑莞清和若幽却是首次骑乘如此疾快的马驹,马背上又颇拥挤,因此只能紧紧牵住白仇的衣襟,以免跌下马来。
影驹飞速驰行,待到远离荒村,丝毫不见箫南等人的影子后,才渐渐缓下蹄来。
“影,这次又多谢你了!”
白仇握住缰绳,轻轻拍了拍马头,影驹似通灵性,轻嘶回应,继续向前奔去。
看到这一幕,岑莞清和若幽自然有些吃惊,千里马不多,通灵性的马更是世所罕见。但白仇这影驹,不仅疾快非凡,而且能闻人语,着实是马中骐骥,不可多得。
这影驹本是几年前一位高人赠予白绪愁的,白绪愁步法超群,平时并不乘马,但盛情难却,还是将马收下。
之后,白绪愁见此驹迅疾不凡,便将马匹送给了年方十五的白仇,白仇本不会御马之术,但没想到一上马便将此马驯服,从此一人一马日夜相伴,千山万水,数日便达。
影驹驮着三人,不过一会儿便见到前方不远的一处城池。
“白仇,若幽姐,嵩山派这次是为我而来,多谢你们相助了。”岑莞清道。
白仇应道:“这是什么话,此次本就是箫兴之辱你在先,罪有应得,我们没去找他们算账,他们嵩山派倒还煞费心机地设伏,欲置我们于死地,况且,我们既然是一道,当然不会抛下任何一个人。”
若幽也点头道:“是啊,我师傅在时就对我说过,五岳五派掌门各有千秋,属嵩山派箫南武功最佳,但其为人奸滑,且睚眦必报,如今一看此言不虚。”
白仇闻此,不禁皱起眉头,道:“据说五岳五派已有结盟之势,盟主之位极有可能落在箫南身上,他今日既然已经对我们起了杀心,今后肯定也会处心积虑地对付我们,虽然明面上可能不敢妄动,但暗箭难防,还是小心为妙。”
岑莞清点点头,但心头仍有不解,白仇方才能与将尽全力的箫南抗衡,倚仗的是那精妙而迅疾的剑法,那几招的威压之盛,以及他在桃花崖上的表现,甚至她在她爹处都未曾见过。
岑莞清看着御马在前的白仇,眼神中略带痴意。在她看来,白仇不仅俊美不凡,心思细腻,遇事沉着,而且频频创造着惊喜,他的身上必定还有许多秘密,如此一少年,究竟要何等优秀才能与之相配呢?
“前方不远便有城池了,我们三人乘着一匹马也不合适,再去城里面看看吧。”
“驾!”白仇提醒身后的岑莞清和若幽罢,随即微收缰绳,御着影驹,往城池处飞驰而去。
……
北漠,辽族之境。
晴日之下,白幡随风而起,御封台之侧,围站着数行辽兵,烈阳映照于众人的盔甲之上,闪出道道夺目的光辉。
众辽兵列着长队,整齐划一,前方皆站着一号将领,众将莫不威风凛凛。
此时,不论兵卒还是将帅,都将目光投向了御封台。
御封台中间,站着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这男子目光炯炯,气宇轩昂,身穿禅服,手提暗金禅杖,正是道涯禅师。
先任辽王慕容兴辽不久前溘然长逝,临终之前亲口传令,打破先例,将辽王之位传给了他的心腹,即道涯禅师。
而今日,便是道涯在辽族众将士的见证下领受王位、执掌三军号令,正式称王的日子。
随着一串浑厚的号角声响彻云霄,一名身穿长袍的老者从一侧的帐中走,其苍老的手上拿着一封修书,正是由慕容汐从上京带归的立王修书。
依辽族古俗,要供奉修书达到半月,以表先王之肯定,才能正式立新王,今日道涯接过这立王修书,便能正式执掌三军号令,统领辽族上下。
号角声罢,老者缓步走至道涯面前,轻拂长袖,举起修书,沉声宣召。
“先王崩殂,举国同悲!然我大辽不可久无国君,故遵先王遗命,择此吉时,特立新王。诚愿王上秉先王未竟之志,领吾万民,守土开疆,筑基稳业,护我大辽万世不衰,吾等唯王上马首是瞻,叩谢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