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传到陈府众人的耳中,的确是让人有些唏噓。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小齐氏便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贵夫人,变成了被溺亡在粪池里的农妇。
到底是正室,总归是不能草草埋了了事,于是陈寻便让田氏将尸体清洗干净,再派人将小齐氏的尸体运回京城。
仵作查探了一番,人确实是掉进粪池溺毙而亡没错。于是陈寻置办起了灵堂供人吊唁,将两个女儿从祠堂里放出来守灵。
按道理来说,嫡母去世,子女们无论在做什么都要抛下手中的事,前来守灵吊唁。但族长亲自给陈寻写了封信,称陈隐身子尚未痊愈,已经入冬,路途险难,便免了陈隐回京的必要。
陈府三房正妻去世,府邸里外挂满了白绫白花,上下一片哀默。
秋水苑里的薛荔知道,三房到底是将事情查了个水落实出,又顺手将小齐氏料理了。此事未经自己的手,应当是没有打草惊蛇的了。
小齐氏的丧礼办了好些日子,三房一直吹吹打打的,纷纷扰扰倒也有些扰人。
夜里薛荔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从着手救陈隐开始,顾明冽便真的再也没有出现。
以往总是害怕他来,自从上次自己将他气走,他这一个月便不再来了,真是有些小家子气了。
可不知为何,如今竟是隐隐有些期待,每到夜里都望着窗棂外,想着若是有个人在外面敲敲门也好。
想着想着,又常常被自己笑到,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顾明冽走时也说了,不过是如自己所愿罢了,怪不得旁人。
“顾明冽,你在吗?”没来得由的,薛荔对着窗外喊了一声。
屋子依旧里静静地,什么也没出现,薛荔叹了口气,自己怎么会觉着顾明冽在窗外呢?外边这么冷,他怎会吃那样的苦?
薛荔将撑起来的头放了下去,忽然就听见窗外有响动,她有些惊喜地盯着窗棂,果真有人从外面将窗子撑住翻了进来。
只见顾明冽邪魅一笑,“嘴上说着不想见我,身体却是很诚实,这窗子也未曾关上,是给我留的?”
薛荔又惊又喜,却是不肯承认,“紫鹃睡前忘关罢了。”
其实紫鹃的确是关上了的,是自己等紫鹃离开,又特地下床将窗子打开了。
“是吗,如此倒是我自作多情了,”顾明冽眼神黯淡了些,“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我听着声音了。”薛荔张口便来,撒了个谎。
顾明冽瞪了她一眼,“瞎猫碰上死耗子,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若是听得出来,那我练功十几载岂不是白练了?”
薛荔被拆穿也不脸红,反而厉声问他,“你又来做什么,我以为你当真不会来了。”
“你这段时间在做什么我都知晓,就是觉得奇怪。这陈府究竟如何将你得罪了,你要如此作为,因此稍稍调查了一下,这才明白其中隐情。”
薛荔沉默了一阵子,忽而开口,“那你查到什么了?”
顾明冽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但又看了薛荔一眼,有些担心会刺激到她。
“你说吧,你查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