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慧眼,顾明冽对薛荔甚是痴迷,孩儿也拦不住,若他是个卑鄙无耻、庸庸碌碌的小人,我倒也无所惧怕。只是顾明冽也是名门之后,做事虽有些任性,但军功赫赫也算是个人物,孩儿也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敬衣将心头的话都说了出来,他对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一向没什么经验,也不知自己现下该如何是好,说不准自己的父亲见多识广,当真能给自己一些有用的建议。
“为父很高兴,难为你还有这般的心思,你这孩子从小便只知道读书,如今终于知道开窍了。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就住在清荷园隔壁,怎么一点也不知道上心些!”
“顾明冽在帮助荔丫头这些事上,可是挑不出错,既避免了旁人的非议,又解了她的困惑,此事再难办,你也只需拿出真心来便是,时辰也不早了,快些回去休息,明日为父还得上朝。”
沈惧背着手,笑着走出了书房,年轻人就该好好磨合,多经历点事情,说不准会有转机。
第二日下了朝,贵公公便奉皇帝的命请沈惧到书房一叙。
虽说楚于醇甚少私下见自己,但沈惧并未在意,自己手上并无什么实权,即便有什么事要自己去做,也不会是什么要紧的事,能推便推,能躲则躲。
进了书房,沈惧依旧恭敬地向皇帝行礼,一朝天子一—朝臣,楚于醇的父亲颇为信任自己,楚于醇可就不同了,是个疑心重的皇帝。从还是皇子时便瞧的出来,虽说心中对皇帝并未有多敬重,臣子该有的礼仪还是得做足。
“微臣沈惧,参见皇上!”
楚于醇放下手里的折子,连忙将他扶起,“沈太傅快快请起,你与先皇早年间相识民间,以兄弟相称,这么算起来,朕还是你的晚辈。”
沈惧心中嘀咕,平日里也不见他有多尊敬自己,可以说是将自己当做透明人,现如今突然便给自己戴起高帽来,这倒是奇了。
“皇上折煞老臣了,身为臣子理当为皇上鞠躬尽瘁,实在不敢倚老卖老,皇上找老臣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楚于醇也不与他绕弯子,请他坐下之后,便让贵公公给他倒茶,“沈太傅,前几日京兆衙门唐达才唐大人稀里糊涂办错了件事,险些让你府上的薛荔薛小姐遭受牢狱之灾,朕对此深表愧疚,已经严厉惩处了唐达才一番,还请沈太傅不要放在心上!”
不提还好,一提沈惧心中便更是生气,不过是在朝上训斥了一番,罚了几个月的俸禄,这事便算了了,这也叫严厉?
“皇上英明,做事自然有自己的考虑,老臣岂敢有异议。”
“今日请沈太傅前来,是听闻这位薛荔薛小姐早年间与沈少师有婚约,故而一直住在沈府,不知可是真的?”
沈惧点点头,“确有此事,薛小姐的父亲与我乃是八拜之交,老臣理当照顾他留下来的遗孤。”
“原来如此。”楚于醇话锋一转,“不知沈太傅对柳丞相家有什么看法?”
沈惧猜想,大约他是想问丞相府的千金柳心药如何,难不成皇上是想给自己的儿子与柳心药赐婚?
“不知皇上为何突然提起此事?丞相乃是天麒的肱骨之臣,家世显赫底蕴深厚,自然是好的,只是犬子已与薛家小姐有了婚约,怕是没有这个福气能与丞相府做亲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