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将门门打开,师爷便道:“进去吧,那小贱人就在里面。”
陈杏菱远远地看了一眼,只见牢房的干草堆上当真躺了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是血的女人。
她站在门口却是迟疑了,因为牢房外慢慢燃起的火把,让她看见有几只红眼的灰色老鼠正趴在喜鹊身上,不知在寻觅什么。
翡翠见陈杏菱停滞不前,她便上前劝说:“姑娘,咱们进去吧,若是回去的太晚怕是会被夫人老爷发现,怕是会旁生枝节!”
陈杏菱扯住翡翠的衣袖不让她离开,“那,你陪我一同进去吧,我有些害怕。”
翡翠往里面看了一眼,心中也有些害怕,这般躺在这干草堆上,还有老鼠在她身上啃食,这怕不是已经死了吧?
虽说她也不愿进去,但师爷与狱卒很是不耐烦,多番催促下,翡翠最后还是咬牙点了点头,“那好吧,我陪姑娘进去吧。”
两人缓缓走了进去,狱卒便在牢房外将门上了锁,狱卒甩着手里的钥匙把玩,还不忘提醒她们:“二位可要快些了,我们不能放人进去太久,等二位这边办完了事,再唤小的过来开门吧。”
见师爷与狱卒慢慢离开,陈杏菱便吓得魂不附体,抓住牢门便道:“诶,你们别走啊!只留我们二人在此怎么能行,若是发生什么危险可怎么好?回来啊!”
陈杏菱正闹得激烈呢,窝在牢房角落中的喜鹊却是动了动。
“啊……鬼啊!”陈杏菱尖叫一声,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不知绊到了什么,摔倒在地上。
“别喊了,我如今这个鬼样子,即便……即便是将牢房门开着,我都跑不出去,就更别说对你动手了。”
这么一动,喜鹊身上的老鼠倒是都已经跑掉了,翡翠连忙将倒在地上的陈杏菱扶了起来,“姑娘,快些起来吧,别忘了今日我们来此的目的,小姐还在府中等咱们的消息呢!“
陈杏菱这才反应过来,缓缓起了身,走到了喜鹊身边,看着眼前这个血淋淋、奄奄一息的人,陈杏菱几乎认不出这便是前几日还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的喜鹊,简直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喜鹊,你迟迟不肯签字画押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有什么心愿未了?”
喜鹊艰难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扒开,露出一张没有半点血色的脸,“姑娘,我知道从事情败露的那一刻起,我便没了活路,我原在泾水园百般隐忍,装作什么都不知晓,就是为了活着从丞相府出去,好好的孝敬父母,既然现在已经什么都不能实现了,我便只求你答应我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喜鹊死死盯着陈杏菱,“我要你答应我,放了我的家人,并且按照之前说好的那般,给我家里一笔银子,让他们能够养老。”
“我当是什么大事,这都是柳姐姐提前便已经答应好了的事情儿,相信她定会记挂在心上,你且放心吧。”
“若是她能够将答应我的事情都做到,那我也便没有什么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