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族族地,这里种满了梧桐树,而最大的那棵梧桐树上便是凤扶摇的洞府。凤兮已经被衣知雪顺手扔给了他爹凤王,大人说话,小孩子就不要掺和了。
“凤兄,你这些年可是懈怠了,如今竟是连一条小蛇也打不过了。”衣知雪放开他,调笑道。
打量了一下四周,衣知雪有些奇怪:“咦,你这洞府什么时候换的装修,变得这样寡淡?还有,龙九幽那家伙呢?平日不是和你寸步不离吗?”
凤扶摇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他看着衣知雪,犹疑道:“阿雪…”
“嗯?”衣知雪看着他,“有话直说便是,你我之间难道还有什么不可说的。”
凤扶摇心知不可能瞒她一世,与其让她从别人口中知道,还不如自己告诉她。他狠了狠心,道:“你且听我说……你家上神……”
“什么”
“她……陨落了!”
衣知雪脸上的笑收了起来:“你说什么!”
“数千年前,斯何就死了!”凤扶摇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不可能!”衣知雪想也不想地就反驳。“天下之间,除了天君、魔君能与我家上神一战,旁的不过蝼蚁罢了!我家上神如何会陨落!”
“害死她的就是天君!”凤扶摇咬牙道,“戮神台上,他亲自折断她的双腿,九九八十一道戮神鞭,叫她神魂俱散!”
衣知雪立时反驳道:“不可能!”
凤扶摇不闪不避地对上她的双眼,目光悲伤:“是真的。”
衣知雪与凤扶摇相交多年,自然也清楚他话里的真假,她踉跄着后退一步,“不可能…我不信……我不相信!”
“我何必骗你?洛水河已是无主之地,洛水宫人去楼空,戮神台上,至今还留着她受刑的血迹!”凤扶摇嘶声说道
“不——”衣知雪推开他,一个闪身便冲了出去。
“阿雪,你去哪儿!”凤扶摇心中着急,只怕她做出什么傻事,连忙追了上去。
天宫,戮神台。
这种地方只有犯下大罪的神才有资格来,自斯何之后,尚且还没有第二个人在此受过刑。是以也没有人把守。
高高的白玉台共有十四阶,衣知雪呆呆瞧着,闭了闭眼,一级一级缓缓走上去。因为不管再高的修为,到这戮神台上统统施展不开。
洁白无暇的地面上染着点点滴滴的血液,这是一位上神的血,附着的气息便是过了数千年也未曾消散。衣知雪哪里会感觉不出斯何留下的气息,她惶然地跌坐在地,眼泪如同断线珠子一般猛然坠下。
“阿雪!”凤扶摇上前半蹲在她身边,小心地扶住衣知雪的肩膀。
衣知雪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上的血迹:“还请凤兄告知,我家上神究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错事,要受这样的刑罚。”
这话说得诡异地平静。
凤扶摇心中难过,他与斯何、衣知雪交好,对于当日未曾帮上斯何始终耿耿于怀。虽然难过,凤扶摇却还是将期间种种一一道来,他所说的,倒也和老仙翁所述无甚差别,唯一的不同,大约就是言谈中多骂了天君几句。
“你们就看着她受刑?没人帮她,哪怕只是说句话?”衣知雪抬眸看着他,像是要看进他心里。
凤扶摇难堪地转过头:“行刑那日我被龙九幽拖住了,直到第二日才听闻……”
衣知雪想起凤兮谈到所谓的龙凤大仇,看凤扶摇态度,想来,正是因此闹翻的吧。
“阿雪,抱歉,我……”凤扶摇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只是天界其他的上神呢!难不成为了一个可能是什么神族第一美人的转世,就要赔上我家上神的命!”衣知雪质问道。
“我不知道……”
衣知雪笑了笑:“对,我不该问你,我该去问,那位至高无上的天君才是!”
凤扶摇连忙按住她的肩,“阿雪,你别冲动!如今斯何不在,不是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时候了!斯何也不会想见到你为了她赔上性命的!你听我的,好好活着,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我自有…”
衣知雪却轻易地挣开他,“凤兄,我总要讨个公道的。”
凤扶摇被定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衣知雪拿出定山河,“上神当初将它给我的时候,便说过它不受这戮神台影响。凤兄不要以为我真的是个废物,从前,不过是我懒得与他们争一时长短罢了。”
凌霄殿。
赤炎拦住衣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