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她漠然开口。

“君上不在此处。”赤炎微微垂着头。

“不在？怕是不想见吧？”衣知雪讽刺道。“今日我还非见不可!”

“神上三思，凌霄殿是天宫重地，若你硬闯，对上的便不是我一人，而是神界数十万将士!”赤炎微微抬头，锋芒毕露。

衣知雪怒极反笑，“甚好!不愧是天君座下第一位的走狗!我倒要瞧瞧，他是不是真能永远都躲着不见我!”

她转身便消失了，赤炎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深了深。所有人都以为天君一定是厌烦她的，只有旁观了一切的赤炎知道，天君对她存的，或许更多的还是愧疚。

戮神台，龙九幽抱着凤扶摇走下戮神台，为他解开禁制。

而解开禁制的凤扶摇立刻推开了他，眼中满是厌恶。

“凤凰…”

“别这么叫我!”凤扶摇冷笑着看着他，“这样只会叫我觉得恶心!”

龙九幽满脸无奈，“这么多年了，你就别再同我闹了。”

“闹？”凤扶摇点着头，冷笑着说。“原来你就是这样觉得的，我当年果真是错看了你!我和斯何真是瞎了眼，交你这个朋友!”

“我这么做，总是有原因的。”龙九幽望着他的脸，深情地看着。

凤扶摇面色如霜：“那你便说说，是什么原因。”

龙九幽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呵，不是时候！”凤扶摇拂袖冷笑。“如今阿雪回来了，你把这句话告诉她，告诉她这就是当初为什么要袖手旁观，又为什么要瞒着我!他们说斯何受刑那日，天上地下，竟然无一人为她求情!原来你们这些所谓朋友，就是如此!”

“凤凰，你不懂…”

“我的确不懂。”凤扶摇似乎冷静下来。“我也不需要懂，龙九幽，我不想再看见你。”

“凤凰!”龙九幽在背后叫他，“你明明知道，衣知雪那样微末的修为，什么也做不了，不如好好护着她，让她活着，而不是这样四处胡闹!这样只会害了她!”

一道凤翎划过他的侧脸，斩断他耳边一缕黑发，划破的伤口溢出几滴血。

“你没资格说这话。”凤扶摇没有回头，沉声道。

“凤凰。”龙九幽轻轻唤了一句，可他已经走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永远只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离开天宫，衣知雪随手招了一个山神，一瞧，竟还是个熟人。

“老朽...老朽见过神上！”他先是一惊，而后猛地跪下行礼。

“当不得你的大礼。”衣知雪轻飘飘地说，“如今我家上神已经不在，我这个洛水神女，想必也入不得尔等的眼了。”

“神上这话，实在折煞老朽了！老朽岂敢对神上不敬啊！”老者的头垂得更低了。

衣知雪忍不住冷笑：“尔等洛水河旁四周小山神，当日托庇与我家上神，说的是要奉她为主，生死相随。既是如此，如今，你怎么还活着？”

须发皆白的山神浑身瑟缩一下：“老朽...老朽有罪...若是神上要追究...老朽愿受责罚...”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那我问你，当日戮神台上，尔等臣属为何无一人护我家上神？！”衣知雪声色俱厉。

山神一张沟壑分明的脸色满是苦涩：“我等虽是上神臣属，又哪里敢违逆天君陛下...”

“说到底，不过是贪生怕死，舍不得一身修为罢了！”衣知雪一针见血地指出来。

山神再无话可说：“神上...老朽请神上降下责罚！”

衣知雪俯视着他，“这笔账，我自然是要和你算的，不光是你，还有当日追随我家上神，却眼睁睁看着她神魂俱散的洛水宫门下众人，那些装聋作哑的所谓好友，我都会一个一个地清算！只是，我第一个要清算的人，尚且轮不到你。”

衣知雪隔空将他捆住，“仙界在何处？”

山神愣在，“您...您这是要...”

“自然是要寻那位天君的心尖尖——所谓的仙主长缨了！”衣知雪想，天君不肯见她，难道她还不能想法子逼他主动出现了么。

山神听了她的话，顿时明白她想做什么，他彻底慌了：“不，神上，不可啊！您这样做只会惹怒天君，如今上神陨落，您行事再不可如此不计后果！”

“我行事还需你来置喙？我召你出来不是为了让你教我怎么做。”衣知雪眼神冷漠，高高在上地看着他畏缩的身形。“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