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可杀不可辱,她冲过去一口咬住男人还算干净的一节胳膊,脸面什么的也是半点不想要了。
萧如璋皱了皱好看的眉宇,淡淡地道:“松口。”
“你先松手!”
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
尖利的小牙,紧紧咬着他皮肉不放。萧如璋用力掐她脸上的软肉,警告道:
“再不松口,我便将你下巴卸了!”
谢姝从鼻腔中冷哼一声。
“再不松手,我便拧断你的脖子!”
她说到做到,一边收紧握着他脖子的手掌,一边在他胳膊上再次狠狠一口咬下去。
萧如璋吃痛,冷笑:“谢姑娘,不曾想你竟属狗!”
谢姝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那意思溢于言表,还有谁!谁能比他狗!
两方鹬蚌相争,一时争执不下。二人各有筹谋,谁也不吃亏,然则谢姝身下的黄花梨木椅却着实有些年头了,一昧地只呀作响。老胳膊老腿儿的,实在承受不住他们这么闹腾,很不争气地轰然倒塌。
谢姝倒霉,位于下方,结结实实做了一回肉垫。报复!这绝对是报复!就因为她之前跳湖的时候,将他推在下面的报复!
“你大爷的,你给我滚下去!”
萧如璋亦是没有反应过来。天地良心,谢姝那一口咬的,那叫一个入木三分,他胳膊都淌血了,这点伤,他并不放在眼里,只是被她的态度气得一时没了方寸。
还真不是故意的。
不过也是好笑。
这算什么?
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萧如璋闷声一笑,“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信?
信他奶奶个腿儿?
当她是傻子不成。
谢姝被砸了个结结实实,胸闷气短,又气又疼,两眼发黑,抬腿就要踹人泄气,不想一脚踹空,不知踢到了哪处关窍。
只听“咔哒”一声响,二人身下的木板像窗页般向下打开。
失重感传来,坠入黑暗中。头顶的扇叶迅速合上,瞬间阻隔光亮。
这次,萧如璋反应及时,一手捞起谢姝,立马与之掉了个儿。
下意识的行为,连他自己都没有预料到。
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竟是谢姝的身体状况那么差,若是再这么结结实实地摔上一次,她也许会死。萧如璋也不知道事情怎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明明是来杀她的,如今却不想她死。
而他的这种不想,究竟是为了密文,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他不想去深究。
所幸,这个密室不算很深,底下也没设什么陷阱。他们安然无恙地落了地,否则他既拿不到密文,又不假思索为她而死这种事,萧如璋真是做鬼也说不清了。
谢姝被第一时间调换了位置,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勾起了唇。果然,一切都是她未雨绸缪,足智多谋,提前烧了那些密文的好处。
谢姝心情十分美丽,也不计较假云卿对她不敬之事了,施施然从地上起来,飞起一脚踢在他揉过她脸的脏手上。
“起来,别装死!”
萧如璋翻身坐起,暗眸沉沉地瞪了一眼活蹦乱跳的谢姝,掐死她的心都有了。碍于眼下情况不明,只得暂时压下了这个念头。
他们落下来的地方,似乎是个牢房。
谢姝在四周走了一圈,适应了黑暗环境后,就着一丝微弱的光芒,在角落里的稻草堆上看见了一个身披锁链,遍体鳞伤的女子。
女子双目紧闭,生死不明。
巧得很!
谢姝认得她。
这不就是之前她在茶楼上瞧见的那个跳湖未遂,被护院打了一顿后拖走的姑娘吗?
谢姝蹲下身子去探她呼吸。
还活着。
“赵瓶儿。”
萧如璋站在谢姝身后,直接叫出了这女子的名字。
“你认识她?”
谢姝意外挑眉,他才来这儿几天,这就有熟人了?
“原定的二十四花魁之一,听说她投湖自尽,老鸨不得已,才换了人。”
“你意思是今日的二十四花魁中,原本有这个赵瓶儿的,只因她投水寻死,这才临时换了人……”谢姝一边说,一边摸着下巴。
忽地,她声音一滞,电光火石之间,一个要紧的人物在她脑海中跳了出来。
聂远道!
整个大明都在通缉的聂远道。
两京朝臣的势力,包括锦衣卫,都对此人志在必得。今夜的千金阁人员复杂,人来人往的,这个时候他跑来逛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