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江硕是隔着墙吵架,然后把墙砸了吗?”章玲玲坐在202的床上,看着细小的尘埃在晨光照耀下在洞间飞舞,有些搞不清楚现状。
她的睡眠不应该这么浅,以至于墙塌了这么大的声音都听不到,扭头看向朱璇,也是一脸茫然。
缟羽心情很好地哼着歌,在窗边对着光画着什么,听到两人的疑问,抬起头,“你问江硕,我醒来的时候,墙已经塌了。”
托墙上破洞的福,四人现在不用去楼下大厅讨论问题,江硕躺在201的床上依然能回答202房间三人的问题。
昨晚灌下药水后,他不再性命垂危,但断掉的骨头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哪怕有药物的加速,他现在依然不能动弹。
“灯。”试着坐起来失败后,江硕看向窗边放着的灯盏,里面新灌的灯油依然是满的,“昨晚回到房间后,灯就自然熄灭了”
“明明在窗边站着,但我却莫名其妙睡了过去,等我从不合理的沉睡中醒来,厨娘的刀已经砍在我的腿上了。”
口袋里的绳索蜿蜒着伸出来,勾勒出两个模糊的人形,模拟起当时的走位,“门打不开,我有预感,在房间里绝对会死在厨娘手里,所以我拼了一把,把空间打穿了。”
“我其实没分得清房间的方向,只是凭自觉砸碎了一面墙,想着打破空间约束。”
“后来,就是我救了他。”将手中的纸折起来放回口袋,缟羽双手撑住窗台,坐了上去。
“这救命之恩,你要怎么报答呢?”她眯起眼睛,随意地晃动着悬空的双脚,像一只狡猾又惬意的狐狸,“老、玩、家。”
江硕卡了一下,明明之前救朱璇时也没要什么报酬,一脸不在乎随手善事的样子,果然还是男女区别对待吧。
“你提一个要求?”他试探性开口,“但我不保证一定做到。”
“嗯……让我好好想想。”灵活的手指转动着从老板娘那里借来的铅笔,缟羽陷入了沉思。
江硕等着缟羽的要求,沉默了,他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等待的时间有点长,几人思绪慢慢发散起来。
忽然,朱璇揪着衣角,皱着眉头,貌似是想到了什么,“右腿受伤流血的话,昨天下午的老板娘也是这样的,不会吧,老板娘是厨娘杀死的?”
“可是厨娘为什么要杀老板娘啊?她人那么好。”她还记得橙黄色的夕阳下,老板娘伸手握住那根白骨的场景,是这根白骨帮助她第一次在任务中赶跑了一个怪物。
“是好人不代表她不会遇害,诡异世界里什么人都可能是诡异。”章玲玲开口解释道:“这是老玩家告诉我的。”
“可厨娘没有杀害老板娘的动机呀!”朱璇激动起来。
“我倾向于杀老板娘的不是厨娘,杀老板娘的,应该是江硕身份对应的那个人。”缟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手中的笔别在袖口,打断了她们的讨论。
“别忘了,任务的名字是什么。”
“报应。”朱璇回想起了当时毫无感情的冰冷系统音。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恶报就报应在了玩家身上,这很符合诡异。”
“你是说,其实玩家的杀机是暗指诡异世界中对应人物的罪孽?”朱璇跟上了节奏,“那刘九对应的人物就是将人肢解的凶手?”
“可是谁被肢解了呢?”
章玲玲捂着胸口,似乎是在抑制某种没有伤口的疼痛,“我想,应该是厨娘的女儿。”
“从我意识到情绪的影响后,我仔细体会了一下,那种发自内心,无法遏制的悲伤情感,只能是很爱很爱的人遭遇不幸才能产生的。”
“但最终的诡异一直没有出现过,我们也无从确定,那个流着汩汩血水的诡异造影是否就是她。”
“你说甜甜啊,我已经见过了,第一天晚上洗衣服遇到了乱跑的小姑娘,半夜她来找过我,被我气走了。我太困了,不想和她玩。”缟羽漫不经心地扔下一颗炸弹,“她蛮好说话的,小孩子嘛,好骗。”
“人类时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就是审美不太行,在箱子里时很能唠叨,就硬拉着我要玩,还把屋子里搞得全是水。”
“你把诡异气走了?”章玲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胸口若有若无的痛感也停了下来,哪个玩家见到了诡异不说害怕到颤抖,那也是要认真对待的,哪有为了睡觉把人气走的。
“她生气了难道不应该杀人吗?”她还是带着不相信,“你真的是人吗?”
对呀,如果缟羽不是人,从一进任务就被替代了的话,那当时手里拿着血布,还有毫不害怕的态度就有了解释。
看着章玲玲愈发惊恐的眼神,缟羽轻笑了一声,“你想哪里去了,我感觉她像是被限制了能力,血线拉着人也就软绵绵的,和拉伸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