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输了比赛后,纪望舒又连输了几场比赛。
过几天又是一季一度的击剑大赛,纪望舒的心情从几天前就开始变得焦躁。
被李远恶魔式锻炼后,纪望舒连午饭都没力气吃,倒在床上一动不动,身心疲惫恹恹,却入不了眠。
门没被敲就被忽然打开,宋宁拎着外卖袋,啪嗒搁在桌上:“没有我,你得饿死了。”
“那你介不介意喂我。”纪望舒没脸皮开玩笑道,爬起身来,打开饭盒。
宋宁脸色不怎么好,一直手挂着脖子上,另一只手轻轻抱臂,背倚门框,静默地盯着纪望舒。
纪望舒用塑料汤匙戳着饭,知道她有话要说,直问:“怎么了?”
宋宁就在等她这句话,之后就像打开了开关砸一般,开始喋喋不休。
这几天宋宁闲着没事干,一个劲往张承宇那跑,她不似以往般怂,自从上次和他说过话后,宋宁胆子大了点,下了决心要倒追张承宇,开始有意无意在他跟前晃悠,可是却没有丝毫进展。
张承宇压根没怎么打理她。
宋宁有些发愁,更让她愁的还有一件事,她无奈指挂在脖子上的手:“你还记得我这手是怎么伤的吧?”
纪望舒嘴忙着吃饭,点头回应。
“那个男的,居然也是东城科大的。”宋宁说到梁越语气降了几分,“他还认出我来了。”
宋宁在球场看张承宇打球时,梁越凑了过来,一开始宋宁还不认得他,可在他说出自己害了宋宁受伤后,她立马晓得他了。
梁越也是真的抱愧与宋宁,尤其是知道宋宁是个击剑手后,更是觉得自己害得宋宁的锻炼没法提上日程。
于是,梁越每天开始炖骨头汤,给宋宁送来,像个狗皮膏药一样,她拒绝了还是不管用。
宋宁咬着牙:“他给我拿汤时,还被张承宇瞧见了,你说他会不会误会我和梁越有什么啊!?”
纪望舒乐呵呵笑着,却因为强度锻炼导致的肌肉酸痛,不敢笑得妄为,她凭良心说:“那梁越还挺不错的。”
“打住!”宋宁恨不得与他撇清干系,摸着自己受伤的手,喃喃自语,“我的纤纤玉手啊,快点好起来吧。”
她没有一刻那么期盼手的伤康复,这样梁越就会善罢甘休,不会再凑她跟前来了。
宋宁倾述完,抱着保温盒喝汤去了。
手机响起,纪望舒嘴里嚼着饭,眸子往屏幕瞥,是舒茴的来电。
咀嚼的东西顿了顿,接起电话。
电波那头传来的是舒茴一如既往平缓的嗓音,询问她击剑训练的进度。
句句关系比赛,却没半句给她的关心和鼓励,舒茴迫切地想要纪望舒赢了所有比赛,替她踏上世界的舞台。
对于这一点,纪望舒比任何人都清楚,只不过...
脑子闪过钟璃说的话。
---“也许你该和你妈谈谈,与其在这庸人自扰,倒不如去找到让你可以竭尽全力的答案。”
---“你练剑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别人。”
纪望舒打断舒茴的话,直接挑明:“妈,你那么希望我赢?那赢了、然后呢?”
赢了所有人,然后呢?
然后,你就可以了了你的心愿,抛下我们安然离去么?
舒茴吸了一口气,却迟迟未呼出,话顿时噎在喉间,她的病情反反复复,有时候情绪低落的时候,说出的话的确极端,足以刺伤身边任何一个人。
她不知道自己随意说的一句话,可以成为纪望舒的绊脚石,成为她到达胜利的鸿沟。
电话里头只有细微的呼吸声,半响,电话被纪望舒撂断。
......
入秋,杨树的树叶开始泛黄,水泥地板上红黄遍地,风越来越凉,橘猫趴在那头睡觉,缩得一团看不见脚。
馆内,裁判举着手:“双方就位!”
随着一声开始令下,场上传出钢铁的碰撞声。两名击剑手在交锋,分数不分上下,选手身后的到电线,丝毫没有影响他们进攻的动作。
目前是七比七的分数,只要纪望舒再守住一剑便能胜出。
纪望舒从剑服里看出去,对手被面罩隔着,对手一身剑服白得晃眼。
纪望舒脑子里闪过舒茴的影子,她的母亲只是喜欢穿白色衣裳。雪白的长裙套在舒茴身上,温柔如絮,可舒茴不同与外表,骄傲的灵魂住在她身上,没有低头的时刻。
游神的那一秒,对方猛地一下刺过来,纪望舒心中骤然一紧,裁判器亮起灯。
“选手打出了七比七的分数,成绩平手。”
纪望舒耳朵出现一阵鸣音,心脏剧烈跳动盖掉了观众席嘈嘈杂杂的声响。
砰--砰--
她一把扯来面罩,空气忽地涌进肺腑,下意识望向观众席的方向。
眼眸扫过观众席第三排的第七个座位。
这个举动是本能的,她即刻反应过来,收回目光,她和钟璃自从上次吵架已经一个星期没说话了。
纪望舒心底骂自己不争气,隔着剑服在自己腿上揍了一拳。
休息间里,纪望舒后背靠着冰冷的墙面,双腿縮起,额头淌着细汗,双颊似充血般红扑扑的。
李远拿了个塑料凳子坐在不远处,一反常态,他没有唠叨纪望舒,只是静静的坐在那。
在这之前,纪望舒已经输掉了一场比赛,那还是跟实力不如东城体大的Z大比的赛。
李远自从那次后,就没再说纪望舒,像是要放弃她一般,默然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