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钟璃上机后,纪望舒脚步混乱地踏出机场。
一阵冷风突然袭来,纪望舒觉得这风顺着毛孔钻入她身子骨般,冰冻了她乱跳的心脏。
在发现钟璃偷了她的红绳后,起初纪望舒不晓得要怎么面对钟璃,所以她选择逃避。
可是,那个时候钟璃却出事了,当时纪望舒光顾着找他,一副心思都在他被处分的事情上,没想那么多,所以可以和他像平常一样相处。
在之后,纪望舒发现只要自己假装得足够好,她连自己也能够欺骗。骗自己不晓得这件事,纪望舒像是真的做到了,假装不知道钟璃偷偷顺了他的红绳子。
她在催眠自己,忘记这一件事。
只要不去捅破窗纸,他俩还能像之前一样,关系不会改变。
与钟璃当朋友,是目前纪望舒觉得最舒服的关系。
这个关系维持了十几年,她不想改变。
纪望舒自己也读不懂自己,她不晓得自己对钟璃到底是什么想法的。
她也不太想把这件事情搞太清楚。
要是需要改变他们的关系,纪望舒是害怕的。
因为这里头存在了很多未知与恐惧。
所以,刚才纪望舒沉默了,她没有回答钟璃说的那个第二件事。
她只是挣脱开钟璃的怀抱,朝他挥了挥手,然后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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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区队和东城队虽然同为击剑队,可是两边的情况相差挺大的。
在东城击剑队时,团员的相处是很融洽的,每一个人会相互关心,互相打气鼓励,就像一个大家庭一样。
可市区队的情况跟在东城时天差地别,他们都有自己的小组,起初纪望舒还有想要和她们打好关系的心,可是后来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融入,别人还是会防着她,便也没再继续。
市区队里头是充满着竞争,全部击剑手是队友亦是对手,有意无意地较量,表面上相处还算平静,可实则底下暗流涌动。
这一点是纪望舒最没办法适应的,可是与她想要得到的相比,这些又不算什么,就算再艰难,咬着牙也要在这里锻炼。
因为,这是去省队的一个跳板。
今天的实战练习,汤颖华安排白安安和她当对手。
说实话,白安安的实力确实不差。
她俩的实力几乎是相当的,所以才会被安排在了一起练习。
结束后,纪望舒鼓起了勇气,和白安安说话:“待会要不要一起去食堂?”
白安安挺意外的,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答应了。
她俩是同期,一样刚进来不久,没什么朋友。
白安安是从俞平来的,她只身一人来到东城,新的宿舍、新的环境、新的队员,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和她一起吃饭。
运动员的食堂,注重饮食健康,菜品很全,选择挺多的。俩人都选了荤素搭配的餐点,随意找了个位置面对面坐着。
俩人的气氛挺尴尬的,是纪望舒先打破僵局:“你来东城还适应吗?”
“还行。”白安安话很少。
纪望舒是害怕气氛变僵的,所以她一直在找话题,说这说那的。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纪望舒在说的比较多,白安安基本上只是回答问题。
“你不用这样。”白安安忽然打断她,她吐了一口气,“从对手变成队员的确是挺难适应的,我们不需要那么急。”
原来,白安安也察觉到了纪望舒的刻意讨好。
纪望舒默然,点点头赞同白安安的话,安静地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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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击剑队几个关系好一点的队员,今天有个聚会,虽然纪望舒去了市区队,但他们还是有叫上她。
他们约在一家日料餐厅,因为有将近十个人,直接被服务员安排到了一个半独立的包厢。
包厢没有被完全封闭,中间的纸窗隔板还透着几个孔,是为了体现设计感的。
纪望舒他们一行人到那时,隔壁还没人的,他们吃到一半时,隔壁浩浩荡荡地进来了一群人。
起初,她们还没留意隔壁的动静,但是渐渐地隔壁说话的声量有点大,加上他们的谈话内容,所以纪望舒和宋宁开始竖起耳朵来听。
“你之前不是在泡那个女的么?就是那个玩剑的。”那个男的语气透着玩味,像是在讥笑。
另一把声音透过隔板传过来,他嗤笑了一声:“那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要不是因为钟璃,我能多看她一眼?”
纪望舒几乎是因为钟璃这两个字,才开始注意他们之间的谈话。
她在脑力回忆着这把嗓音的主人。
最后,纪望舒察觉宋宁也僵着身子,她才敢确定那班男生,张承宇也在里头。
这把声音的主人,和平常忧郁安静的张承宇不一样,此时他说的话,显得他极其无耻卑鄙。
男声:“卧槽,你还真的是因为钟璃的原因才上的?”
张承宇笑着说:“我老早就看不惯钟璃了,那不是他的青梅妹妹嘛,要是能泡来玩玩,那不得隔应死他。”
纪望舒的指甲已经嵌入掌心,用力得泛白。
张承宇这个人是有多恶心才能冒出这样的想法、说出这样的话。
她可没听说过钟璃和张承宇之间有过什么过节。
“那钟璃出事了你不是最开心咯。”另一把比较慵懒的声音问。
张承宇冷笑了两声:“这会不是来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