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了过来,许久都没吱声,胡夏以为距离问题他没听清,欲扬声再问时那人又忽地拔腿朝相反的方向跑了。
胡夏掐着烟的手一顿,皱眉,问了个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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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望耷拉个脸站在家门口犹犹豫豫,手刚搭上门把,门自里便被一把推开,只短促的发了个单音节“g”,整个人便被揪住了衣领又掐住脖子猛地给带进了门。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墙上的暗影随着床上两人的动作半遮半掩的来回晃荡,桌子上搁着酒精棉签之类的东西。
佘望裸着两条腿儿并屈起岔开仰躺在床上,中间跪着陈子然,他整个脑袋都紧紧埋在被子里,偶尔溢出几声呻??吟,抓着陈子然胳膊上的手背青筋乍现。
感觉到抓着的力度在逐渐加大,陈子然皱眉抬头瞧他一眼:“很疼?”但手上动作却没有丝毫减轻意思,又嗤声,“那就忍着”
好长长以后再敢骑车就在脑子里回想现在有多疼的记性,不摔死你都是轻的!
被子下的佘望带着满满委屈的腔调儿哼了声,想要抽回腿,还没抽出来一寸就挨了打,“别动!”陈子然说这话时并咬牙一狠心将撕了一半儿的纱布猛地给揭掉。
胸前紧跟着一疼,是佘望抽回腿一脚蹬在了他胸口,也得亏他下盘稳眼疾手快抓住了床帮才没被他踹下去。
陈子然咬牙在心里骂了句逼崽子。
换完药,陈子然将棉签用卫生纸包了好几层丢进垃圾桶,转头才教训人,“再敢有下次我就亲自打断你腿然后送你下去见你妈!”
佘望耷拉个脸将裤腿卷了下去,顾左右而言他的问姑妈哪儿去了。
陈子然嗤声,“你姑妈以为你丢了,正满大街找你去呢”
佘望登时鼓起腮帮子,眼睛瞪得溜圆反驳,“不可能!”
“不信打电话问她去,看她现在是在派出所还是在大马路上”
佘望看他表情,犹豫着要去摸手机,还没等拨通脑门就挨了一记打。
陈子然夺过电话一把给掐断骂他:“傻冒儿啊你?说什么都信?你姑妈楼上打麻将呢,去叫她下来赶紧做饭,我都快饿死了”
“你去!我不敢!”佘望想也不想一口回绝。
陈子然作势又要弹他脑崩,“你去不去?”
陈母打麻将的时候最忌讳就是有人叫她,用她的话来讲,要碰了财运是要坏事儿的,佘望在楼梯口踌躇了半天到底还是没勇气跨出那一步选择原路返回,改将自己的“小金库”给贡献了出来。
陈子然亲眼看着佘望像是变戏法似的掀开里侧床铺得一角往下挑挑拣拣给他变出得几袋零食边拆边吃惊道,“可以啊你卤蛋儿,要不喊你旺旺呢,你是真狗啊,我俩睡一张床你都能藏这么严实?”
我说你晚上怎么跟磨牙似的咯吱咯吱,敢情是偷吃啊,我瞧瞧还有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
佘望忍痛割爱勉强给他那几袋零食后就死死压住床铺不让陈子然看死活也不再给他,俩人滚在一张床上,床单被子丢了一地。
陈子然像个流氓一样,四处摸,“我都看见了,把你旺仔给我喝一罐儿”
“不要!”
“嘿!小兔崽子,我是你哥,你一半的零食都是我给你买的,还敢对我抠,给不给我?”
“就不要!”
佘望让被子搅着束手束脚的乱蹬乱踢奋力反抗就是抵死不从,俩人打架似的,在床上滚来滚去,忽地咔嚓一声闷响,俩人对视着眨巴下眼也不敢再动了。
偏佘望有些不自在的想要从他身下给移开,被陈子然使劲摁住了肩膀,“别动!”
话音刚落,只听咚地一声响,佘望后背彻底落空,陈子然心中警铃大作,完了。
……
俩人站在门边,小学生面壁思过样儿,陈母那张嘴就没停过,一直数落到家具师傅过来换完床。
陈子然有些无语道:“妈,你就不能等人走了再说?”
陈母直接梅开二度,站在门口,活似唱戏扯着嗓子扬声给各方围观邻居听:“哎哟喂,还知道丢人呐?真是干得好,干得秒,干的顶呱呱,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然然能耐了呢,媳妇还没娶进门呢床先睡塌了!”
陈子然:“.....”那破床比他年龄都大,会塌迟早得事儿。
佘望脸上红扑扑,紧贴着墙倒一声不吭。
新床是上下铺,俩人谁也不挤谁了,陈母拿了两床被褥,铺的整整齐齐,又给两人分配,让陈子然睡上铺,佘望睡下铺,夜里好起夜,待门一关,俩人又滚到一张床上,
佘望藏的那一箱子零食也被陈子然强行给抖搂了底朝天撒得床上哪儿都是。
“还敢不敢私藏偷吃了?”陈子然顾及佘望得腿不敢使劲儿压他一直挠他腋下,佘望被逗得躲闪不及,一边不住的摇头一边出声叫停他,“哥,我有话想和你说”
“怎么了?”陈子然也有点儿累了,翻身与佘望并肩仰躺在一起,“要是想要回摩托车我劝你不想挨打就趁早闭嘴”
佘望哼了一声没了话音儿。
陈子然随凶神恶煞着张脸,一把翻身骑跨到佘望身上,准备收拾他。
佘望立马护着胸前大叫,“姑妈!”
房门应声推开,陈母手里拿着个棒槌,看着房间里的下铺一个蒙头装死一个坐在书桌前看书的俩人,阴沉着脸,“喊什么?大半夜不睡鬼叫什么?再叫打死你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