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这样大的事,整个云衔宗想必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此时还愿意在此等着他的,也就是那个傻笨又一厢情愿的封祁了。
早该想到,谢霄与江意绪本就是会在一起的,自己只不过是个为增进他们感情,为江意绪提供经验的反派炮灰。
想要谢霄就给你,我才不稀罕这种狗彘不如的东西。
——你们就一起,都去死吧。
薛言淮舌尖抵了抵上颚,在封祁上前的瞬间放脱力气,任他将自己接入怀中。
薛言淮抱住封祁肩头,令他将自己带回屋中床榻,挤出泪水,一滴一滴故意蹭上封祁肩头。
封祁果然动作稍顿,低头看向怀中满面泪痕的薛言淮。
“他打你了吗?”
薛言淮扯了扯衣襟,露出颈上锁骨处谢霄留下的痕迹。
封祁眼神一凛,抱住薛言淮的手掌兀然收紧,指尖不稳,未等他开口,薛言淮先道:“他打了我,还对我做了这些,想下一步时,被我逃开了。”
封祁喘息粗了几分,未燃烛火的屋室内,月色落在薛言淮清瘦的身体,他手指触上那几处青紫,薛言淮抖颤一下,有些害怕地缩起,口中细细抽着气。
“我以为,你是因为清衍真人新收了徒弟……”
“其他弟子都这么说吗?”
“是。”
“不是的,”薛言淮轻声道,“是我向师尊说有了喜爱的人,想与他在一起。师尊却不肯令我离开。我本就讨厌江意绪,正好寻了这样的办法,想令他将我逐出师门……”
若放平时,封祁多疑,定会觉察不对,可如今薛言淮一身狼藉,瑟缩地在他怀中讨要亲吻,泪水一滴滴顺着眼角往下落,任谁见了,也不会怀疑他话中所言。
“我想离开,想和你在一起,”薛言淮道,“可我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境界,明日……我便要去凛寒洞面壁六月。”
薛言淮抱着他,身子温软,轻声道:“谢霄想要我,但我只想给你。”
封祁怔怔看着他。
薛言淮对上他视线,继续道:“我相信你,以后会变得很强,比谢霄还要强——你要帮我,要答应我,到那时,替我做一件事。”
封祁:“什么?”
薛言淮攀着他肩背:“替我,杀了谢霄,杀了江意绪。”
封祁有些愣住,问道:“你从前不是对谢霄……”
“他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我早就不把他当做师尊了,”薛言淮垂下眼睫,侧过脸,轻轻吻上封祁脸颊,道,“何况,我喜爱的人是你,他这般羞辱我,你真要放过他吗?”
薛言淮没了往常的嚣张强势,委屈又可怜巴巴地向他述说着苦楚,封祁手掌抚过他后背,因气愤而语气森然:“好。”
他沉着眉眼,道:“待我足够强大,一定替你杀了他二人。”
薛言淮微微勾起唇角,道:“我明日便要入凛寒洞了,我将我最珍贵之物交予你,你见了它,便会想起我。”
那块隐着上古残章的贝壳被放入封祁掌心,薛言淮钻研许久不得要领,如今对封祁温柔道:“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物品,说其内有乾坤,可惜我一直没能探出究竟,你若想我时事,也可替我看看。”
“这样珍贵东西,你不用……”
“没关系,”薛言淮道,“我相信你不会是那样的人,也是因为信任,我才将此物给你的。”
他说得极尽真诚,又贴着封祁亲吻,封祁未再犹豫,点头应下:“好。”
他被封祁抱了一夜,第二日以自己要去凛寒洞为由将其提前支开,终于寻得机会打开衣柜,看到藏于最底处盘成一团沉眠的季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