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
随着金属碰撞声响起,粗大的麻绳霎时拉直。
“操…”
身体的骤然升高让谢钰忍不住骂了句。脚尖离地不过数厘米,但所有重量全加注在双腕,悬挂状态让身体每一处肌肉都被迫拉伸撑张。然而这只是刚开始,接下来的四天,每分每秒只会愈加难捱。
“怎么样啊婊子,这儿风景不吧?”
众人吃席般的欢呼雀跃声早快将屋顶掀翻,却不妨碍面前男人悠哉的声儿传入耳中。
抬眸间,谢钰越过薛凛的肩膀瞰向监狱,密密麻麻的牢房,摇臂呐喊的橙色囚服,幽深压抑的走廊……
谢钰目光转回正吞云吐雾的薛凛,嘴角扬了个弧度,
“嗯,不。”
薛凛对上这人的视线也不急着开口,眼眸微眯间又抽了两口烟——
其实耻辱墙已经很久没挂过人了,也难怪大伙兴奋。
虽说悬挂的并不算高,但耻辱墙建在三层楼的高台上,两边都有窄小的楼梯通上,人人皆可“参观”。毕竟地如其名,戏台子般的建造才是羞辱的本意。
放下烟时,薛凛又扫向谢钰赤裸的上半身,随手将烟灰弹在了他的锁骨上,凹陷的小窝正好盛住,
“谢钰啊,你知道这儿最妙的地方在哪儿吗?”
说着薛凛向前一步,目光似把玩地掠过他每一寸紧绷的肌肉纹理,沉沉音色透着喑哑,
“四天,吃喝拉撒都要在这儿。每个人都有权利上这儿来和你说上几句话,揍你啊,捅你啊,操你啊……反正弄不死就行。说白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整个监狱的娱乐项目。”
…
薛凛的目光和信息素相辅相成,肆虐又张狂地在身上纵横。
谢钰很躁,哪怕面上不显,但卷起风暴的眼睛还是藏不住,剜向薛凛骨肉的同时压低声道,
“所谓,有种就让他们试试。倒是你薛凛,我咬你的时候都没用这招,操个医生而已……怎么,是你给那Bta破的处?”
刺——
烟头熄灭在锁骨带起细微的声音。
薛凛没再说话,那一瞬间名的火又烧了起来,不加思考的,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发泄些许。
只是同一时间,他当真没想到谢钰会腰腹突然发力,借着双腕为支点猛得抬腿就夹向了自己脖颈!
一石激起千层浪。
显然不止是薛凛,所有人都没料到谢钰会拥有如此爆发力和柔韧性,捆绑至此还能发动袭击,顷刻间就将所有重量和力气转移至薛凛脖颈的绞紧——
黑暗中,薛凛听到了众人的惊呼,听见狱警冲上楼梯的匆忙脚步声,也听清了谢钰持续发力的闷哼。
不知怎的,先前膨胀的怒火好像一下找到了发泄口,是又一次肾上腺素的迸发,甚至每个毛孔都在兴奋。
薛凛几乎只凭感觉就掐住了谢钰的腰窝,不顾颈侧是近乎要断裂的施压,用尽全力就将人往墙上狠狠撞去!
咚!
铁制的黑墙呻吟震颤,谢钰一声吃痛传来时薛凛趁机将他双腿一掰,顺势搂住膝弯又往墙上发狠地撞了第二次。同时身体顶入双腿将人彻底压制,不再留谢钰任何进攻的余地。
囚犯们在两人信息素的威胁下哪怕疯狂也不敢再靠近高台,匆匆上赶的狱警还差最后几步。
又一次鼻息交融,薛凛直视着那双刀刃一般的凤眸,哑着嗓一时分不清是轻蔑还是兴味盎然,
“脾气别这么爆啊,学乖点不会吗?”
狱警已经上到了最高层,薛凛见谢钰不再开口,索性放手前扔下最后一句,
“另外别再提那个Bta,不然你他妈挂多少天,我就在这操你多少天。”
…
又来了,薛凛又失控了。
那种诡异的感觉再度涌上谢钰心头,只是他蹙眉的一瞬薛凛已然松了手拉开距离。
双腿垂落,狱警带着麻绳冲上前,这回连带脚腕也一起绑上了死结。而薛凛只是扫了眼自己被绑死的脚踝,转过身头也不回地下了楼梯。
谢钰收回目光,自己的信息素加之薛凛正值易感期,高台下方不自居就形成了个的“隔离空间”。
除了身为Bta的狱警,那些个“狼豺虎豹”暂时都法靠近。谢钰没撒谎,他当真从未将那些人放在眼里。只是除此之外,还有一样东西让他非常不爽——
头顶上方的摄像头直直对着自己,红灯闪烁。
如果真如薛凛所说,“耻辱墙”就是监狱中的狂欢之地。那显然,“观众”不止是肉眼可见的囚徒。
从牢房到淋浴,从禁闭室到医院……摄像头简直处不在,孔不入。
它就像一双眼睛,时刻不监视着监狱中荒诞又聊的混球们,取乐其中。
“任务完成得不。”
冬日阳光跃入窗户,为暗色调的办公室点缀暖色。男人一弹烟灰的同时将目光从屏幕上收回,却是又闲闲问了句,
“他操你操得爽吗?”
“监狱长……”
“行了黎医生,我就随口一问。那天你叫得也不像装的。
Bta闻言低下头再未反驳。眼前Apha的威压来源于上位者长期的积淀,但又不同于薛泽。或许是身处监狱的原因吧,为男人平添了分不加掩饰的狠和恶。
静默下正当Bta有些不知所措,不想男人又开口道,
“谢钰见那女人的反应比我想得还要剧烈,你就顺着这个思路,再找机会让他们多见几次吧。”
“可是…监狱长,不说这样的刺激谢钰受不受得了,误诊有了第一次,怎么还能有第二……”
“那就用你的屁眼和他换啊。”
男人径直断了医生的话,调侃般道,
“安排他见一次,你就和他上一次。各取所需,多好。”
办公室又一次陷入沉寂。
医生垂眸间为难地蹙了眉,却也不敢驳斥。
其实他倒更想问问监狱长,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恨,要让男人不仅安排自己针对谢钰,还要暗地里纵容薛凛对他的霸凌“迫害”?
“黎医生?”
男人语调悠长,像好心的提醒,也像恶劣的胁迫。
“…我知道了。”
“好了,没事你就回去吧。今天挺精彩的,我还想好好享受下。”
随着医生离开,男人颇有兴致地又点了根烟。视线回到屏幕上扫了眼谢钰,却是指尖一动将镜头切换至了46号房——
其实相较于谢钰那边,他现在倒更在意薛凛的态度。毕竟,薛凛把人直接弄到耻辱墙上这事儿…着实有些超乎意料。
其实依照自己的预判,玩到这个时候薛凛早该忍不住杀了谢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透着些你死我活又纠缠不清的暧昧。
一切从薛凛申请探监那刻,好像就有些脱离计划了。
“你可千万别突然玩感情。”
男人看着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发呆的薛凛,吐着烟自言道,
“不然,我还真不好向你哥交代。总不能你和谢钰一起死在我这儿,是吧。”
…
哪怕并未到上工或自由活动的时间,各个牢房的躁动简直像煮沸的开水壶,暗流涌动跃跃欲试。
耻辱墙已经将近一年没挂过人了,如今所有人都虎视眈眈地等着铁笼再度开启,甚至比从前的每一回都更加期待。
毕竟,一个绝对强度的Apha就如鱼肉般的挂在那儿,在规则默许下任人随意践踏。这简直最大程度地满足了这群好事之徒的作恶之心。
弱小的人可以靠摧残强者填补自尊。何况谢钰还披了这副皮囊,凭着Apha中最不屑的花香碾压众人……
其实从他被吊起的那刻,薛凛就清楚他会面对些什么。或许现在他的信息素还可以设立出一个“安全空间”…那两天后呢?
潜意识就像逃避似的不愿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