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琳琳叫了些烤串,还特意叫了些东北特色招待这两位南方客人。
“实蛋你们吃过没?可香了。来一盘。再来一盘烤地瓜片,两条烤明太鱼。哎,茧蛹你们吃吗?”
她把菜单举高把上面的黑虫子指给两个人看。
她感觉身边的江总身子明显收缩。这让她内心突然兴奋,绝对不是故意,但暗戳戳的潜在基因控制都控制不住,她一边摸图片上一比一的黑亮虫子一边抬到他面前:“这个特好吃。还高蛋白。”
江心白拉着铁脸推开她的手:“离我远点。”
杨广生喝了口茶水。看着对面的两个人。
他看得出来这小姑娘对江心白有意思,但对方主机没通电。
这人好像习惯性短路。
那自己是怎么连上他的。
因为在停车场里,自己引诱这个还没跟女孩子牵过手的单纯小孩,直接跟大十岁的男人在幽暗的车厢内肉体交缠?
江助理当时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吓坏了吧。
他应该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可是为了“任务”,忍痛顺水推舟了。
倒霉的小坏蛋。哈哈。
自己呢。好像一边做一边还和别人打电话取消约会来着。跟谁……记不清了。
大坏蛋。
杨广生这人自问还是很有自知之明。他需要陪伴,特别是身体上的。戒不掉。虽然从来不会因此而得到满足,但是让他不去做却也不现实。他那方面和江心白不一样。或者说正相反。他这人时刻都插着电,很敏感,让他忽略那么多的示好很难。
如果有江助理在身边让他时刻产生要挨揍的恐惧感他应该还是可以坚持住不被诱惑的。杨广生觉得。
但他不在了。空虚感比过去还多一百倍。太难了。
可替代品不好找。亲亲抱抱,总感觉不对。接着就不了了之。
杨广生是两年没开张了,但可不是他不想,他特别想,想要到一种急躁的地步。只是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替代品。真发疯。
大概在别的人身上,他可以得到美人在怀的简单的抚慰,却感受不到那种微妙复杂的疼痛感。
比如像看到江心白嘴上有口红时那种奈的。比如看到他脸上缠着绷带时那种愤怒的。
或者现在,看着他和女同事坐在一起这种莫名其妙的也算。
杨广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对于小白这样一根筋的人来说自己就是个火坑,他脸上永远的伤痕就是证明。那个伤痕,近距离看到时让人心头酸麻,指尖碰过时就像吃刀子,不敢碰第二次。然后,深刻意识到自己这种货色对人家不打扰就是最好的报答。
……
可我真的找不到啊。怎么办。
黄琳琳跟杨广生说话,打断了他的思路:“杨总,您再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我点挺多了。”
“行,你点就行。喝什么?”杨很自然地微笑着接上话,“我要啤酒,给小白拿果汁。你喝什么小姑娘。”
“给我来个花生露吧。”黄琳琳看江心白:“江总好像不喝甜饮料吧?要茶水吗?”
江心白看了眼杨广生,对方也在看他,眼中有一点疑惑。
桌下他感觉到对方的裤脚不小心蹭到了他的脚踝。
他说:“不要茶水。我也喝酒……白酒。”
“……”黄琳琳转头,看着老板欲言又止,然后把菜单递给服务员:“那好先这么上。谢谢。”
黄琳琳觉得这俩人的关系很奇怪。生疏里透着熟稔,熟稔里透着生疏。比如杨广生知道江总不能吃辣,却不知道比起不吃辣他更不爱吃甜。杨广生倒是看起来很喜欢吃辣的,但江总坚持说他不能吃。
真奇怪。
还有,江总本来说自己酒量不行,要让我打掩护的,现在却自己在那儿一会一杯,一会一杯,比昨天还变本加厉了。
真奇怪!
黄琳琳还觉得杨广生这人挺有趣的,很会聊天。和自己这种差十几岁的女孩也能聊到一块去,很有风度和魅力。黄琳琳又想,咳咳!这种男女朋友不断的花蝴蝶,想来让人心情愉快这个技能早就炉火纯青了吧。
她又忍不住转头对比本来在她心中魅力值很高的江总。一语不发,偶尔喝酒。一副母单之气侧漏的样子。
“杨总,您看我们公司不大,江总天天都忙得脚打后脑勺的。我特好奇,你那么那么大的产业,怎么整啊?是不是特累。”她说。
杨广生:“肯定累啊,不过具体事项都有人去做。主要是心累。”
黄琳琳:“那么一大摊子肯定操心。但能赚好多钱啊,花都花不完。”
杨广生想了想,笑了声:“那倒是。”
“哎呦呦~”黄琳琳立刻露出一个围观凡学家讲座的表情,“那您平时怎么花?”
但杨广生拄着脸,只说:“可我两年前也花不完。两年后也花不完。那我这两年干嘛了?好奇怪啊。”
“这两年你过得好吗?”他歪头看江心白,“很忙?”
黄琳琳不知道这话是怎么转过来的,但她也顺着话头看向自己的老板。
“挺好的。”江心白说。
这个回答没什么营养,导致了饭桌上片刻的安静。于是他回问:“你呢。”
“不好。”杨广生盯住江心白说。
两人互看了一会儿,就各自低头,喝酒。杨广生抿了一口,江心白干了。
黄琳琳先看看老板。
疲于奔命,出差都要想方设法省两张火车票,“挺好的”。
又看看杨广生。
坐拥集团,钱多得花不完的年轻富二代,“不好”。
……
这俩人,可真是太奇怪了。
和杨总聊得确实不,黄琳琳不自觉地也给自己倒上了啤酒。不过她酒量不怎么样,江总喝多了,她喝得更高。
杨广生叫了个车,说:“我送你们吧。”
“哎不用,我好得嗷……”站起来的黄琳琳往前栽歪,杨广生擎住她:“哎呦,可小心点。”
在她身后努力站直但晃晃悠悠的江总皱眉拉她:“不能喝还喝那么多。你起来。”
黄琳琳:“我……没站好吗?是你自己在晃!江总。”
江:“你起来。”
黄:“你晃。”
杨:“行你俩都稳,你俩都扶着我。来。”
但是江拉住黄琳琳:“你过来。”
杨广生一手搀着努力走直线的江心白,江心白身上还靠着个软着脚的黄琳琳。三个人时而排成一字,时而排成人字。
黄琳琳不时抬起手臂,用画弧的方式辅佐自己的语言:“杨总,网上说你……可乱了。但我看你人挺好的,以后还是少乱来,可别因为这种事‘进去’了。你看那些……”
杨广生笑得很清脆,江心白忍可忍,舌头打结道:“你,别说话了。”
车到了。黄琳琳习惯性拉开后车门。但江心白把她塞进副驾驶,自己坐在了后面。杨广生坐在他身边。
黄琳琳刚上车的时候还跟司机师傅热络地絮叨了两句,没一会就沉默了,似乎进入了昏睡。
傍晚的时候又开始下雪了,汽车在安静的大雪中缓慢行驶。
江心白小声嘀咕道:“你怎么不好了?”
杨:“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