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操劳后酣然入睡,要不是耳边持续不断响着一些窸窸窣窣的奇怪声响,宣怀琪恐怕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能睁眼。
“……搞什么啊?”
他有些起床气,被人吵醒后语气也不大好,睡意惺忪的抱怨才刚出口,旁边的动静就倏地一停,随即极不自然地死寂下去。
这下,宣怀琪是彻底睡不着了。
“小顺?”青年打着哈欠抓了抓一头乱发,一抬眼就看见本该安然睡在身畔的魏顺此刻正背对自己坐在床边,肩背佝偻,壮硕结实的身子紧紧蜷缩着,一动也不动,一连叫了他好几声都不肯回头。
“你怎么了?”宣怀琪心里一咯噔,一下子从床上坐直了,下意识伸手去扳他的肩膀,“说话啊!哪里不舒服?转过来我看看——”
魏顺含糊地说了句什么,宣怀琪没听清,不由更加着急,抓住他胳膊猛地朝自己的方向一拽,魏顺紧缩的臂弯一松,好几张五颜六色的纸片顿时纷纷扬扬落了下来。
“啊……”
魏顺忍不住低呼了一声,一股甜香气息随之从他口中源源不断飘出,宣怀琪低头看了看那些洒落一床的小纸片,捡起一片仔细一瞧,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糖纸。
青年白皙瑕的手背上爆起几条青筋,良久之后才隐忍地喝了一声:“魏顺!”
魏顺吓得浑身一哆嗦,跳起来就想跑,腰却被宣怀琪及时伸手拦住,一把拽回了自己怀里,压着怒气问道:“又偷吃糖了?吃了多少?”
“没、没……有啊……”
这小傻子拼命摇着头,两边腮帮都被糖果塞满了,活像只囤食的松鼠,本来就结巴,这下更是连话都说不清——就算说得清宣怀琪也不可能信,他又不是瞎子!
这糖是宣太太前阵子去国外出差时特地给儿媳妇带回来的,整整一大罐,什么口味的都有,香香甜甜,魏顺吃得上了瘾,嘴巴根本闲不下来,一天能吃掉十来块,蛀牙都快吃出来了。后来让宣怀璟知道了,把他按在腿上打了顿屁股,糖罐也给没收了,每天只准吃一块糖。
魏顺表面上一直乖乖听话,不哭也不闹,兄弟俩偶尔检查糖罐的时候发现糖果数量有点对不上,但也没太在意,更没往自己这个看似乖巧懂事的小妻子身上想,谁知道今天却正好让宣怀琪抓了个现行!
“你是猪啊你?整天除了睡就是吃!牙不疼了?”宣怀琪捏着魏顺的下巴强迫他张嘴,一边骂一边情地从他嘴里抠糖,“都吐出来,不许吃了!”
“呜嗯……不、不……”
魏顺扭着身子不住挣扎,委屈得直哼哼,但也晓得自己偷吃理亏,嘴巴都被捏红了也不敢撒泼。
被他贪心地一块接一块塞进嘴里的糖果又被丈夫一块接一块地抠出来,甜滋滋的香味儿越来越淡,魏顺急得眼圈发红,等发现对方连最后一块吃得只剩一小点儿的糖也不愿给自己留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了,一下子闭紧嘴巴,把仅剩的半颗糖果与丈夫来不及撤出的手指一起牢牢含在了嘴里。
“呜……不、不……掏……吃一块……”
只吃一块总行了吧?怀璟老公也答应过每天都给自己吃糖的……
由于害怕被老是凶巴巴的坏老公把最后一块糖也从嘴里撬走,魏顺一闭上嘴就迫不及待地努力吸吮起来,舌头像是汲水的小兽般绕着糖果不停舔碾。
本就不大的半颗糖很快就被他吮化了,糖汁合着口水流进喉咙,魏顺本能地追逐着那股让人飘飘乎乎的香甜滋味,含着那根糊满融化糖浆的手指不舍得松嘴。温热唇瓣软软地包裹着手指,湿润绵软,不时吮动,滋滋有声。
宣怀琪盯着他微红含泪的眼角跟脸蛋看了一会儿,心头盘桓的怒火不知不觉消散了大半,轻笑着用另一只手捏了捏他鼓起的脸颊肉:“就这么好吃吗?馋成这样,真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