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抓握在城墙上身足有数十丈有余的巨鹏对上迎面而来的灵力,差点失了平衡,挥动着翅膀,其后只瞧见足有近千只显出原形的妖鸟异兽尾首相衔,麟翅扇合间的灵力形成形的屏障,护佑住下方的城池,隐约可见里面仰头张望的身影。
“娘,这是什么东西呀?”扑簌簌带着焰星的石渣往下掉,是城墙瓦楞受损的残片,掉到地上还有点热量,燎着了幼妖尚且稚嫩的浅绿色尾翼,烫得还不足膝盖高外形跟寻常孩童似的娃娃窜起来,“哇啾——痛!”
“叫你在屋头呆着!不听话!”像把地里的萝卜拔出来似的,那半人半妖的幼童被闻讯而来的妇人提溜起来,啪啪两巴掌扇到它屁股上,把火星子拍灭了,又把它往里一丢关上门,门栓带上。
她兵荒马乱的将门口自家东西搜罗起来,撩了撩散乱的发丝到耳后,一只青绿色的鸺雀正单爪抓在她的肩膀上扑扇着翅膀找回平衡。
“夫人,”那鸺雀开口却是字正腔圆的低沉男音,听着约莫三十来岁,“这护城大阵已开,朔主正召集我们………”
它望着盘旋在上空的翼群,很是摩拳擦掌似的激动,身周羽粉扑簌簌的掉。
“没了一只腿你安心歇着吧!”谁料那样貌清秀的妇人眉头一横,一掌过来,拍的那也堪堪就比她手掌大一圈的鸺雀发出叽——一声惨叫。
跟提鸡似的她抓着那只青绿色的妖鸟。
也朝屋里去了,嘴里碎碎念。
“金朔不会让这座城池有事的,你那点微末灵力省省,不如留着保护我们娘俩,我一个弱女子手缚鸡之力………”
上方时不时闷沉的灵力波动这会儿缓下,城墙也不再震颤,她松了口气,又朝上看了眼,这才把门关上了。
而上方也确是稍有了喘息的空隙,从盘旋的鸟群间落下一点斑斓,而在鸟爪触及城墙,又自下而上化作人形。
彩裘踏上步台,走到维持着金鹏模样的金朔旁。
那鹏鸟太过庞大,她看看坚比鳞铁的羽毛被破开的伤口,快赶上她半个人高,散发着一股焦味。
“怎么了?”金朔察觉到了她的靠近,低下头来问,硕大的琉璃仁似的鸟类瞳孔转了转。
“来瞧瞧你怎么个灰头土脸的,”彩裘笑了笑,手覆上一旁的伤处,手上属于她的灵力聚集起来,为金朔疗伤,“那边总算是消停了?”
“再不停,我的老家都要被拆完咯。”金朔叫苦不迭,另一边翅膀激动的扑闪两下。
“…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彩裘凝神打量着那缭绕着妖气的伤口,赤红色的灵力徘徊其上,单是里面蕴含的气味便叫她心声胆怯之意,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啊!”好像被猛虎盯上的觉让她一个失神,血脉中流淌着的畏惧如影随形,伤口上的灵力反扑过来,竟把她的手臂破开一个口子,彩裘被震开一步,“这是……”
“妖力,”金朔收起翅膀,侧开点,“不是那位剑修阁下的,是魔尊殿下。”
彩裘一惊,看到又一道朝着这边过来的赤红色妖力,被其后的另一道冷冽剑气破开消解。
“这好歹也是他的领地……怎的……”
“他性子本就乖张,阴晴难测的,”金朔倒是早有预料一般,“这城池里人类也不少,是掐准了对方投鼠忌器。”
他顿了顿。
“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逼不得已用这等手段……明赫殿下这是不敌啊,怕是咱们又要回山上呆一段时间去咯。”
眼瞧着那边动静稍歇,金朔翅膀一扇,回身从数米高的城墙落地又是一浪荡不羁的公子哥,他大步朝着下去的楼道去,彩裘提着裙摆小跑跟在他后面。
“朔郎!你去哪儿呢?”
金朔头都不回道。
“我去叫人把投降的旗帜准备好!不然来不及了!”
“哎?!”
虎啸山林,连带着周遭的沙垒丘石都震颤,地被拍了足有成年男子腰粗的裂隙,一头通体赤红宛若扑腾挪转的烈焰,期间隐约可见大片深红接近黑色的花纹描绘出若隐若现的花瓣。
“吼!”
尽管咆哮声依旧中气十足,却掩盖不了它身下被腥气液体沾染晕开成深色的大地,和它被剑阵逐渐逼小的身形。
“束手就擒吧。”反观另一人,虚空中闲庭信步走来,甩甩近乎透明剑身上的血迹,尽管身周皮肤开裂,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原本顺滑的皮毛竖起,好似虎背上的根根竖起的短针,寸寸炸开,明赫此刻也不由感到毛骨悚然。
虽说对于实力的差距早有所预料,想的道化仙尊不可能亲临于此,却不成想仅是人偶都有如斯威力,那灵力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般,不管是断开的肢体,还是皮囊,都在恢复。
此消彼长,这叫他如何扛得住。
奈何输人不输阵,被困在剑气中的红虎桀桀的强撑着回那人的话。
“凭你也想把本尊留在这里?哼哼,痴人说梦,”带着倒刺的舌头刮蹭着沿着虎眼下的轮廓流下的血液,舔得干干净净,把尖锐的一口白牙露出来,“不过若是仙尊舍得把你那好徒弟交出来,供我就在这儿露天席地,好好温存一番,也不是…不!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