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赫话没说完,便被迎头而来的冰剑扎了个结结实实,肩胛骨被贯穿,钉死在了地上,不等他挣扎两下,便响起逐渐靠近,令人牙酸头疼的尖锐声音。
那人偶不紧不慢将剑尖抵在地上,拖曳着前行,行至红虎面前,堪堪在它脸前停住。
那剑锋威慑力太强,明赫下意识闭上嘴,一对圆溜溜的虎睛转动。
“你再拿他说事,那便是舌头不想要了。”那瓷白莹润的美人面庞上的神色却比手上的剑还冷厉。
虽是面上不显,奈何打斗过程中这魔头不仅行事耻下流之极,嘴上更是难听百倍,专挑着自己如何如何奸弄折磨林天逸的,实在是令他心里郁结不已。
掐着腰,拉着腿,下了药,用原型去……
这人虎差距悬殊,又如何能…
便是知道这是对方激怒他的法子,不知几分真几分假,景琛不愿多费口舌,却也忍不住开口道。
“你这般作践他,又怎会以为他腹中有你的骨血?”
看着明赫不解其意。
“修道之人,其身已是不为天道所容,欲以超脱轮回五行之外,本就是逆天而行,更枉论想延绵子嗣,非其心所往,断不会自献修为骨肉来为旁人生儿育女。”
这也便是他为何只觉得明赫这胡搅蛮缠好似林天逸是他囊中之物的模样可笑,仅仅只是觉得这厮难缠,却不觉得对方是个威胁。
看明赫愣着,那墨黛似的眉头微挑,人偶姣好的脸露出几丝嘲讽。
“你也配得上?”
配得上林天逸甘愿沦于其身下,甘愿自毁修为根基为人炉鼎…甚至为其延续血脉?
这畜生如何配得上。
景琛好叫他认清现实,抬抬腿撒泡尿照照。
那头确是短暂的沉默不语,同之前的聒噪截然相反,而后那头兽却又抬头望着他,那双红瞳金轮的虎目眯起些许。
“我不配?那仙尊您可是独一二的般配咯,”不等景琛琢磨过心里那点被戳穿了似的情绪,明赫又抖擞精神,哪怕受制于人也不见他虎口开合速度慢上半分,“那想料他回了崇天宗和您也是日日笙歌,形影不离,怎么不见他为您珠胎暗结……怎么?不愿意?不应当啊,我瞧您的样子…”
那虎目弯起,那张兽类的面庞上流露出人性化的讥讽。
“…好像他心悦于您,非您不可了似的呢。”
“………”
好似心里一块隐痛被别人点出,景琛眉心微跳,却也没立刻回话了。
林天逸不信他,正如一年前那次不欢而散的谈话,结局也是他不得不将濒临入魔爆体而亡的人关进能抑制魔气的剑冢窟,哪怕出来后,林天逸口口声声说彼时为魔气所侵,这才神智不清,如今也是体谅了他的苦心。
然而冰释前嫌后,俩人却再也没有机会循着当时的话题聊下去。
问就是师尊说的是,答得就是徒儿谨听教诲。
没有个下文了。
再多追问两句,林天逸就把脸靠在他手心低声下气地说。
——便是叫我割肉还渡那一城百姓,还是同师妹下跪磕头认,我都心甘情愿,全是我该去做的,待宗内事物一毕,我便去同清觉尊上自请废了修为,下山赎罪去,还请师尊原谅徒儿,不能再尽忠尽孝您跟前……
这叫他如何忍心,当即缄口不敢再提,是劝了又劝,这才拉住了。
这番关系还需修补,他更不想提玉佩之事,找净心问过后,便也暂且不再去追查。
——这玉佩落到谁手里,谁便是同你有因缘聚合之人,他是如何拿到的,实在需在意,平添隔阂。
……那思绪一笼。
景琛稍稍蹙眉。
话说回来,这同旁人又有何干系?
眼下还是正事要紧,险些误了时间。
“这同你毫干系,”他抬起手,直朝着那红虎的心口去,“阁下还是省省力气……”
“吼呜————!”
伴随着红虎近乎凄厉的痛嗥声。
“——留着操心下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