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总会有那种时代的主人翁吗，像是爱因斯坦之类的。通常这种会对过去和未来、一整个时代都造成影响的人，才有资格被选中为研究对象。”他继续补充道。

“‘爱因斯坦’可不认识我们，”松田吐槽道，“我们身边真的有这样的人吗。”

于是几个人绞尽脑汁开始想。

“零？你有什么想法吗？”诸伏景光看向降谷零。他自白石开始解释后就一直没有说话，保持着皱着眉思考的模样已经很久了。

听到诸伏喊他，降谷零终于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随后含糊的回答道：“确实有点想法。”

“什么啊，有思路就说出来啊。”松田看他那副遮遮掩掩的样子很不爽。

“其实仔细一想，说不定还真是小降谷知道的会比较多，毕竟我们都死的太早了，日后指不定日本就出现了什么拯救世界的英雄人物呢。”

萩原开了个地狱玩笑，结果被松田毫不留情地捅了一刀。

“死的太早的只有你吧。”

“呃。”

萩原语塞。

但的确，降谷的心中是有某个人选的。

从白石开始解释所谓的高维世界的影响时，他就有隐隐的预感，等听到关键人物要有重要的时代意义后，他的预感就更强烈了。他不知道摧毁黑衣组织能不能称得上是对一个时代造成了重大影响，但问题在于......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实情说出来和大家一起讨论。

“......英雄没有，侦探倒是有一个。”

“......欸？×4”

在降谷零的解释下，众人都对名为“江户川柯南”的少年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当然也有人提出了质疑。

“一年五六百个案件？你确定不是你记了？”松田非常怀疑的盯着他，“平均一天两个案件，又不是警察，一个小学生到哪去偶遇这么多案件啊。”

而且还都是杀人案。就算是警察，每天处理的大多也都是什么抢劫、强盗、自杀、绑架勒索等小案件，一天能碰上一起杀人案都算了不得的。

“......”

被松田这么一提醒降谷才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对。他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记了，但脑海里的记忆又不是骗人的。

白石看着降谷零陷入自我怀疑的表情，心里大概有数了：“可能是因为时间乱吧。”

“时间乱×5？？？”

“经常会有的事。因为高维的影响对低维世界中某段重要的时间产生了干扰，具体可能表现为时间循环、时间跳跃、时间延长或缩短等。”

“会出现这种现象，就说明零记忆中的，所谓发生了五六百个案件的这段时间是非常关键的，且他提到的‘江户川柯南’，大概率就是我们要找的‘原点’了。”

“但是江户川柯南才7岁，现在的话......不，萩原出事的时候他才刚刚出生啊，不可能和我们认识的。”伊达指出了其中的漏洞。

“不，其实......你们见过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即使降谷零再不想告诉大家有关黑衣组织的情报也不得不说了，“那个孩子不止7岁，他的真名叫做‘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

整齐划一的惊讶声在房间里响起，降谷反而被吓了一跳。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众人，发现反应最大的是萩原和松田。

是因为活下来了所以偶然遇见过那小子吗？

降谷对此倒是不觉得奇怪。毕竟他们就住在附近，以工藤新一的事件体质，发生了什么意外然后借此认识了萩原他们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但是为什么诸伏景光对这个名字也有反应，他们俩到目前为止互相之间肯定是不认识的啊。

降谷感到疑惑，于是便直接问了。

没想到诸伏反问他：“你不知道吗？”

“？”

降谷的表情更困惑了。

诸伏瞥了一眼听到名字之后只是微微睁大了眼睛，随后很快便恢复原样的白石，叹了口气说道：“零，之前我就想问了，你对雪的偏见是不是太大了点。工藤新一，是雪的朋友啊。”

“？？？”降谷金色的脑袋上写满了问号。

于是诸伏又把两个月前遇见白石并从他那里获取的关于他的情报再转述给降谷，并总结道：“论如何，零你也是雪的监护人之一，稍微再多关心一下雪吧。”

降谷心虚地抿了抿嘴。

“嘛嘛，小降谷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了也很难有机会得知小雪的消息吧，只要了解到小雪一切OK就行了啦，毕竟小雪的身边还有我们嘛。”萩原笑着打了个圆场。

诸伏的本意也不是想指责降谷，他只是想趁机调和一下降谷和白石之间的关系，所以萩原话音刚落，他就打算把这件事轻轻揭过。但是没想到降谷自己站出来承认了误。

“......不，是我的问题。”

或许是因为有了记忆带给他的先知能力，又或许是因为他回到了组织之后发现一切都和他心里预想的一模一样，总之，他确实是放松了警惕，没太关注视野之外的、可能对自己和朋友造成影响的场外因素，乃至于变得傲慢了起来。

这次只是白石和工藤成为了朋友，那如果下次是白石和雪莉呢，亦或者是白石和琴酒？

降谷零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好吧他知道这不太可能，但是万一呢，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导致萩原他们进入到了组织的视野，而他却还没有意识到，那就麻烦了。

降谷零皱着眉头，才不承认他是在关心白石。

总之，他深刻地反省了自己，决定不再藏着掖着，把有关工藤新一的情报通通交给大家一起分析。

“......虽然槽点有点多，但最可疑的果然还是变小这件事啊。这个世界真的存在这种药吗，那不得被那群政治家老头们疯抢啊。”松田忍不住吐槽道。

“这不是重点吧松田，”伊达也不知道自己该抱有什么样的心情，总觉得哪里都很儿戏，不过他还是努力把话题拉回了正轨，“听降谷这么一说，这个叫工藤的年轻人嫌疑是越来越大了啊。”

“唔，但是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和我们应该还是陌生人吧，就算算上两年前在球场的那一面，他也只见过了萩原？他唯一熟识的应该是五年后的零吧。”诸伏分析道。

“仅仅是见过就能对我们造成影响吗？”他转向白石询问道。

白石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如果我是研究者的话，是不会花力气去干涉一个不重要的人物的，那样太费事了。反正只要让工藤新一遇上爆炸案被困就行了，随便找一个路人都能做到。”

“但是他解决了一个陈年案件，并为去世的警察们报仇了，如果仅仅只是制造一个普通的案件的话就达不到以上两点效果了。”伊达说道。

“可是工藤新一在此期间获得了什么呢，警视厅的友谊？声望？”白石反问道，“如果只是这种东西的话，随便多搞几个案件就能做到了。”

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核心：“研究对象的经历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因为经历而导致的研究对象本身发生的变化。如果能达到相同的效果，那就需复刻所有的条件。”

“所以毫疑问，这个世界是被‘观测者’所影响的。”

“‘观测者’......你是说有人正在注视着工藤新一？”诸伏皱着眉头问道。

“......也不一定只是注视他。毕竟观测者的视野相对来说更加广阔，观测到的事物也就更多，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明明相互不认识的你们也受到了影响。不过总的来说应该还是以工藤新一为主吧。”

白石想了想，又举了个例子：“就像研二平时会看漫画一样，或许这个世界就是漫画，而高维的观测者就像是看漫画的人。”

“有人‘看见’了工藤新一解决了未来的炸弹案，也‘看见’了犯人在被逮捕前已经炸死了研二和阵平。论观测者是在什么时间，过去还是未来‘看见’的这些，这些事情都必定会发生，这就是所谓的‘眼见必真实’。”

“一旦被观测到了，就是不可改变的，除非没有被观测。”

“就像是‘薛定谔的猫’？”

虽然是问句，但降谷的语气异常肯定。

他已经理解了一切，并开始深信不疑，因为这恰好能和他回归以来的经历相对应。

至今为止，他已经做出了许多改变，把以前没有获得或没有机会上报的情报根据需求分别交给了组织和公安，并以此为契机迅速提升了自己的地位。

但这么多的变化，包括黑衣组织因他而失去了几个重要的基地、实力因此而受损，也没有引起所谓的高维世界的针对。这固然可以解释为他的行为对“主角”——工藤新一来说伤大雅，毕竟只要黑衣组织最重要的成果之一——APTX4869能在五年后被成功研制出来并使他变小，他的人生经历就没有发生改变。

不过比起这种情况，降谷更愿意相信白石所说的，没有受到影响是因为他没有被“观测”到。毕竟论是作为公安还是黑衣组织的成员，他的行踪都非常的隐秘，就算是所谓的“观测者”，也不会一直盯着“主角”以外的人看。如果他会受到影响，那应该也得等到他和工藤新一，不，应该是江户川柯南正式见面之后了。

而且萩原拆除炸弹的时候，那个遥控器飞出去的时机真的太巧了，又恰好路过了一个孩子摁下了按钮——降谷每每想起那个场景心脏都止不住地颤抖——就像是......这个世界在针对萩原，他必须要死一样。

如果不是白石的话......

降谷能想到的事情，其他人当然也能想到。

“所以，小雪你当初是怎么救下我的，”萩原紫水晶般的眼眸里装着白石看不懂的东西，“那个时候的我也是‘必死疑’的吧，”就像现在的小阵平一样。

“不只是破坏遥控器这么简单吧......”松田的眼睛微微眯起，“所以，那段时间你精神那么萎靡，不是因为用魔法毁掉了遥控器，而是因为救了萩？”

迎着几个人投来的询问的目光，白石却没有选择正面回答：“漫画中的人物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被‘观看’的命运，能阻止‘读者’的，只有另一个‘读者’——也就是同为高维生命的我。”

“既然法改变‘观测’到的结果，那就只要不被‘观测’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