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鱼大叫了几声,外面肯定会有保镖盯着简梦秋了,只要有一个发现了,简梦秋就完蛋了。
“省点力气小少爷。”简梦秋将一块帕子揉成团塞进容鱼嘴里,转头在屋内点起了香,气味浓郁,点燃的瞬间就叫容鱼头脑发昏。
“这儿密不透风,我发病的时候他们就会把我锁在这里。”简梦秋轻轻吹了口气,把指尖夹着的火吹灭,“听说你身体不太好?容少爷,你觉得你能在这里坚持多久呢?”
好、好难受……他要喘不过气了。
可那个疯女人扭头将门落了锁。
过了很久,容鱼才听到外面传来的那声:“妈,我来了。”
是……容隼过来了?他下意识咬紧了嘴里的帕子:绑架的事,容隼知情吗?
简梦秋:“听说你最近把容少爷哄得很好?你真把自己当他哥哥了?”
容隼一声不吭地盯着她。
简梦秋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不对劲了,喘了几口气,去吃了片药:“抱歉,妈妈刚刚太激动了。阿珩你刚回来,外面热,你也喝点水。”
容隼接过水,喝了一口,随即道:“我现在叫容隼。”
简梦秋的表情肉眼可见扭曲起来:“你不叫容隼!你是我的阿珩!”容隼的话一下子点爆了她的情绪。
珩,佩上玉也。
是她翻了一周字典,给心爱的孩子取得名字。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的阿珩开始逃离她……他站在了容家的那一边,她的对立面。
容鱼恍惚间听见几声响亮的巴掌声。
他想:怎么会有母亲会这么凶狠地扇自己的亲儿子呢……
又是一阵挣扎声,他听到容隼不敢置信地反问简梦秋:“你捆我做什么?”
简梦秋声嘶力竭地大吼着:“你这个自甘下贱的东西,你知道不知道,你才是哥哥?该讨好人的,是容鱼才对!你不认我,你认他当弟弟,你忘了他当年是什么讽刺我的吗?!他说我是个赝品,可阿珩,你才是哥哥啊……你比他大了两岁,他容鱼才是后来者!”
她忽地又扭身拿起桌上那瓶药,往地上狠狠一摔!
容隼看着满地滚的药粒,拧着眉:“你一直没吃药?”算着日子,马上就该再次配药了,这地上滚落的,却跟完全没开封过一样……
简梦秋情绪突然崩溃:“我没病,我为什么要吃药?!是他们,是容珹、是容鱼把我逼疯的!阿珩知道吃这些药会胖吗?我一个月胖了15斤,我是个音乐剧演员啊……我永远、永远没法离开这里了……”
“不管是怀孕、生下我,还是带着我主动回来找容珹,这都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我九岁的时候没法做选择,你呢,36岁的你,也法做出选择吗?”
容隼越是冷静,简梦秋就愈发歇斯底里:“你不是我的阿珩,你被容鱼洗脑了,你已经彻底变成了他的狗!”
简梦秋捡起旁边摔碎的瓶子,一步一步地朝着容隼走去——
容隼也不躲,硬生生地受了这几下罪。
“你为什么不躲?!你为什么不躲?我以前教你的东西,你全部忘了是不是?你现在还是个合格的继承人样子吗?”
那些流血的伤口对容隼来说,似乎毫感觉,他依旧冷静比:“我从来就不是什么继承人,还有,妈妈,你现在应该再去吃两粒药。”
简梦秋看着容隼淡然的模样,忽地面露惊恐:太像了。这个表情和容珹叫保镖把她压走的时候,简直如出一辙。同样的冷漠,同样的冷血。
“你要把我捆到什么时候?要是六点后我还没有回去的话,会有人来找我。”容隼又说,“你知道的,那些保镖只会给我2个小时探望你的时间。”
“探望?”简梦秋觉得可笑,她指着周围的墙壁,“你看这里,像不像一个巨大的牢笼?我被囚禁在这里五年,每个月换你一次探监的机会。”
她又看向墙上的挂钟,喃喃起来:“是啊,快六点了,时间要到了。”
简梦秋推开窗,往楼下看去——
“他们还没回来,我要走了。”
容隼忽地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冷静面具破碎:“妈!你要做什么?!”
简梦秋支撑在窗边,大半个身体都探了出去,她生平第一次叫了那个让她极度厌恶的名字:“容隼。”
她不再尖声吼叫,语气柔和得和容隼记忆的母亲重叠了:“我要你记住这一天,他们逼疯了我,但是,是你逼死了我。是你,你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容隼惊慌地解起身上的绳索:很简单的,容珹有让人教过他如何去解开各种绳结,简梦秋捆绑的手法并不专业。他可以的解开的……只要给他两分钟……
不知不觉中,屋内的温度似乎高涨了几分,容隼的眼皮狂跳起来,身后的门内响起一串倒地碰撞声。
热意是从……
里面的房间里蔓延开来的?
隔着门,他听见几声极其微弱的哭叫声:“容、容隼……”
“哥……”
“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