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书疯了吗?想带着他一起自杀?
容鱼像是进入了一个失声的状态,冷风从他张开的嘴巴里灌进去,他咳嗽时又呛了一嘴的风。
容鱼害怕极了,本能地闭上眼。
几秒后,车子停下。他也仿佛一脚踩空,意识飘向虚。
撞、上了吗?
容鱼颤着睫毛,睁开眼。
车头和外墙,只差了一点点距离。
劫后余生,容鱼的头发都湿透了,他傻愣愣地看向岑书,小腿直颤。
他发出一声极为短促的:“啊……”
岑书精准地控制了这场惊吓,男人冷不丁握拳往方向盘上砸了一下;“容鱼。”
容鱼吓得要哭了,岑书的拳头都砸出血了:“你,你要打就打我吧……父债子偿,我……我可以补偿你……”
岑书深吸了几口气,似乎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不用了。他们已经死了,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再重回这人世。”
“刚刚那一下,就算作是……”他带着容鱼死过一次了。
容鱼吓得脑袋昏沉,只模糊听见男人几句话:“算……算作什么。”
总不能是算了吧?
“岑哥……”在岑书突然俯身逼过来的时候,容鱼又不可避免地害怕了,“你要把我丢下去吗?”
岑书什么也没说,只是突然将脸埋进了他的颈窝里。男人身上热气腾腾的,贴过来的时候,容鱼就感觉自己被一股极为强悍的气息入侵了,他的脑子越来越麻……
岑书还扣紧了容鱼的后颈,不让他挣动:“容鱼。”
“容鱼……”
他叫了好几声,那一声声清晰的心跳声像是一记记榔头砸向他。
“我找了很多年,才找到了一点零星的线索。他们藏得实在是太好了。可就在不久前,我刚结束了任务,就有人把大量的线索送到了我的身边。我明知其中有蹊跷,却还是继续深查下去了。”
“我都知道了。”容鱼哽咽着,“对、对不起……我不知道爸爸那么对待你们,我……”
岑书打断他;“容珹只是幕后推手,真正策划了这一切的是我的伯父。容珹只用了一句话,就成功诱惑了他。而我父亲那么多年对他的好,他却全然不见。”
岑书很挣扎,他几乎从有记忆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着容鱼转的。
要是让他和容鱼分开,异于是要把他心口的一块肉给剐去。
容珹于他,也算是半个养父了,抛开那些事,这些年,容珹对他的待遇也算尚可。
“容鱼,我有点恨他们。但我也做不到害他们。”要是他真的做了,他和容鱼就没有一丝可能了。
——岑书只说了有点。
可他的语气却像是哀伤到了极致。
“我们本可以,以另一种方式相见的。”
容鱼感觉到男人的脸,贴着他的肩膀蹭了几下,然后一点濡湿的热意就从他肩头蔓延开来。
要不是容鱼注意力集中,他应该不会感觉到这些。
因为岑书只流了几滴泪。
岑书说完后,从容鱼身上起来,然后解开了容鱼身上的束缚:“跟我下车去走走吧。”
容鱼恍然意识到,这些禁锢着他的东西,似乎是为了刚刚在加速中,可以保证他不被甩出去……
“……”
“这花园很久没人打理了,你小时候来过一次,你嫌弃满园的茉莉不好看,让我爸爸全挖了,种了一院子的藤本月季。喏,你还在那儿的花墙上拍过照。”
容鱼走路脚都打颤,他抿着唇,不知道说什么好。
岑书料想也知道:“你不记得了是吗?”
容鱼支支吾吾:“模糊记得一点点……”他怕岑书不高兴,又补了一句,“我记得的,叔叔抱过我……然后给我拍照。”
容鱼按照常态思考了一下:他小时候虽然不太乖巧,但胜在长得漂亮可爱,大人应该都挺喜欢他的吧?
谁知岑书朝他瞥了一眼:“小骗子。”
容鱼:???
他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
“你当时也不大,说不定你记了。”
岑书这次看向他的时候,视线就变得灼热了很多——
“我不会记的,我记得和你相关的每一个细节。”
压抑又粗重的喘息,叫容鱼有了种觉。
好像现在呆在他身边的不是一贯熟悉的岑书。
而是一匹极为凶狠的、强势的、侵略性十足的雄兽。
他趁着天色将明的时候,将容鱼拐到了只有他才知道的地方。
容鱼看了看周围:虽然院子什么的还没修剪,但各色植物花卉却有种肆意生长的野性美,和岑书这个人就很像。
挺偏移的,现在天刚亮不久,植物的叶子上还带着微凉的露珠。
周围安静极了,容鱼连自己小心吞咽口水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哆嗦着问了岑书一句:“你想囚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