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这个情况，在天亮之前，骊关就会陷落。青一很满意地看着自己手底下的怪物士兵前仆後继的发动进攻。按照白狐给出的地图，一旦攻陷骊关，羲和城就像是脱光了衣服的人类一样散发着香气摆在自己的面前。

在它的身後，还趴着三条大蛇，它们四人统领着上千名怪物，向着十倍於己方兵力的骊关发起了进攻，并且即将取得胜利。统领前锋的部队是白狐赐予它的荣耀。作为最先与白狐达成契约的异族，青一需要一场大胜，来将八岐蛇族的地位提高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程度。

秦军顽强的反抗出乎了它的预料。从前线回馈过来的情况看，秦军抵抗的很艰难，但是并没有放弃。怪物们以自杀式的方式冲上了城墙，却迟迟打不开城门，更没办法将秦军屠戮殆尽。就在一刻钟前，青一下令进行第二波的进攻。

「哪怕这道关卡是块铁，现在也该化了。」青一注视着骊关，默默念道。它突然闻到了一GU诡异的味道。蛇类的嗅觉远超人类。那是一GU奇异的花香，青一突然感觉脑袋昏昏沉沉起来。它意识到了什麽，大喊道：「所有人，回到肚子里去！」

他率先将人类的身T缩回到了硕大的蛇腹中，一对蛇眼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它的族人就没有那麽幸运了。三个人中只有一条蛇来得及做出反应，剩余的两条已经倒在了地上。

「魔法？」青一吞吐着蛇信。四周不知何时已经弥漫起了粉红sE烟雾。青一有些懊恼，它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正面战场上，没有注意到是何人在它们的附近发动了魔法。

两条八岐大蛇昏迷，就意味着，有二分之一的兵力陷入了瘫痪。青一恨得牙痒痒的，它已经准备好，要吞食掉这个胆敢偷袭它们的人类了。

而且，它已经找到了那名卑劣的偷袭者。

「这究竟是……什麽啊？」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镜。她从未想过世界上竟然又如此邪恶的物种。从外表看，既像人类，又像异族，或者说，这些怪物就像人类与复述异族生y的结合T。它们的身上都散发着一GU扑鼻的恶臭，那是伤口化脓带来的臭味。怪物的R0UT不断地绽开，却又不停癒合，血水与脓水混杂在一起，气味简直能将人熏得晕过去。

「看来我们的执政官大人这次没欺骗我。这些东西可真是让人感觉到恶心。」

简虽然能够理解杨峰的苦心，但是再一次跟尤利娅并肩作战还是让她内心感觉很不舒服，尤其是尤利娅在背叛了她的感情之後。

「那就是敌军主将的方向吗？」尤利娅指向了一个方向，那里正弥散着粉红sE的烟雾，「按照那个和之国逃难来的小子的说法，只要宰了它们的主将，这些怪物就会失去作战能力。我可以去——」

「不行。」简果断拒绝了她。

「这是最简单易行的方法，而且可以最大限度避免部队的损失。你了解我，我是绝对不会让自己送Si的。」

「了解你？」简冷笑了几声，说，「尤利娅小少校，真抱歉，如果我真的了解你，鹰巢城与帝国之间就不会发生战争了。」

尤利娅识时务地闭上了嘴。简对着身後的鹰巢城战士下令：「全军进攻，攻击敌人的侧翼！」

心中的烦躁并没有减轻。她瞥了眼跳到战场中的尤利娅，跟了上去。

「该Si的杂碎！」青一将人类的屍T整个吞咽到肚子里。粉红sE烟雾逐渐散去，趴在地上的族人却没有醒来。放眼望去，战场上已经有不少怪物士兵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如果只是进攻骊关，仅剩的这些士兵也绰绰有余。然而，此刻，侧面一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部队正对怪物士兵发动进攻。青一辨认出来，那些进攻的敌人使用的不单单是「气」，还有各类魔法。

「是秦军吗？我听说秦国可以驱使吾等同胞，进攻我们的是异族吗？」

亥晃动着它的蛇头，说道：「并非如此，族长。根据那些士兵们的回馈，进攻的敌人似乎是人类。」

——人类？不论在秦国还是和之国，那些窃取了异族力量的人类都会被当做渎神之人被立即肃清。能够允许这种使用魔法的人类存在的地方只有一个。

「鹰巢城，」青一吐出蛇信，嘴中发出了瘮人的嘶嘶声，「为什麽这帮家夥现在会闯进来？」

「族长，士兵减员严重，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恐怕……」

亥隐藏的意思青一很明白。它不清楚鹰巢城究竟派了多少兵力前来支援。鹰巢城只是一个小城，不论是秦国还是和之国都只是把这座城池当做是在两国夹缝中生存的弹丸之地。原本在大国的交战中，这座城市应该是排不上任何用场的。

但现在的情况不同了。青一统领的并非是和之国的大部队。用来攻击骊关的部队只是前锋部队而已，充其量只能算作奇兵，而非正面部队。换言之，一旦它们进攻的脚步被拖住，等到秦军重整旗鼓，修筑工事，或者等到天亮时刻，对方可以肆意攻击远方怪物士兵时，青一就会不可避免的迎来失败。

诚然，它们的确消灭了秦国的主力部队。但秦国的国力原本就b和之国强盛的多。派来前线作战的士兵恐怕只占全队的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之间。如果不尽快攻占羲和城，等到秦军各地勤王的部队集结完毕，再想要占领秦国全境，希望就渺茫了很多。

青一吞吐着蛇信。它突然甩动着头颅，撞到了一旁的树上。本就脆弱的树g被这GU力量拦腰折断，倒向一旁。

「撤退！」在失败与全军覆没之间，青一还是选择了前者。「鹰巢城，这个仇，我记下了。」

「发生了什麽？」诸葛寒一阵头晕目眩。她一PGU坐到地上。怪物士兵们一个接一个从城墙上跳下，向着远方跑去——不，是逃离。

但它们没有任何逃跑的理由。城墙上的士兵经历了一夜的战斗早就已经油尽灯枯，现在正处於随时可能崩溃的局面。就连自己也已经几乎法站稳，全身上下都沾满了血W，直让人想吐。

那群怪物士兵只要坚持一个时辰——不，半个时辰，骊关的陷落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对手究竟是为何才会放弃了几乎到手的胜利而选择撤退呢？

她闻到了一GU香气。

诸葛寒立刻站了起来。跟和之国完全杜绝魔法的态度不同。秦国对魔法还是有些许了解的。这都是拜生活在羲和城中那些大摇大摆的异族所赐。

诸葛寒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羲和城派出的援军。但她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皇帝陛下可不会把珍贵的异族送到战场上来。

诸葛寒停止了谓的猜测。藤蔓从城墙下伸展上来，在诸葛寒的面前织成了一张网，网上浮现出由藤蔓编织成的字。

「将军，鹰巢城希望能与秦国抵抗共同的敌人。」

五天前。

杨峰敲响了房门。房门打开。杨峰已经开始适应短发的珍妮特了。

「你来了？进来吧。」珍妮特让开，杨峰走了进来。珍妮特坐到了床上，用下巴点了点一旁的椅子，「坐吧，我觉得你也应该来了。」

——就算能够适应她的短发，也适应不了她X格上的剧变啊。杨峰决定不再细想，他不想让愧疚一直纠缠自己。

「你也听了那个叫血雾的年轻人所说的话了吧，你相信他所说的话吗？？」

珍妮特毫不客气打断了杨峰的话：「他说的是真是假，你应该问自己，窥探人心，判明真假，利用人X，这不是你的拿手好戏吗？」

「还真是一针见血的讽刺呢……」

「别误会了，我可没有挖苦你的打算，」珍妮特翘起了二郎腿，十指相扣，撑在腿上，「这可是夸奖。战争不过是政治的延伸。而政治斗争，自然离不开纵横捭阖，背叛利用。在这个过程中，窥探人心，寻找盟友，寻觅背叛的时机，不是很重要吗？」

——她的的确确改变了。杨峰饶有兴趣地说：「听你的意思，难道你也会在某个时刻背叛我吗？」

珍妮特没有否认，而是坦率地说：「那要取决於我们彼此双方是否还有利用价值。如果你没有利用价值，我就没必要跟你合作。如果我没有利用价值，你也会毫不犹豫地抛弃我吧？」

「话虽然这麽说，但从你口中说出来感觉还真是伤人啊。」

杨峰温和地笑着。这笑容在珍妮特看来却格外有嘲讽的意味：「好了，说会前言。从我个人的角度，我相信血雾。」

「为什麽？」

「没有什麽，个人的直觉。」

「原来如此，有得时候直觉可是b任何客观判断都准确地多。」

「而且你不是已经派斥候去探查情况了吗？」珍妮特白了杨峰一眼，说道，「所以侦查的结果如何？」

杨峰的面sE凝重起来。他站起来，走到了珍妮特的面前，从怀里掏出了一遝照片，递到珍妮特手上：「为了防止你不信，还是眼见为实吧。用的是你带来的相机，好好看看吧。」

照片上人类的村庄简直是惨不忍睹。地面上都是已经变成了黑sE的血迹，不远的地面上还散步着各类的人类残肢。珍妮特一边翻阅着照片一边说：「这不足以说明什麽，如果这种惨剧，是你的斥候一手策划的呢？」

杨峰面表情地说：「往下看。」

珍妮特继续朝下翻阅着照片。她的手僵住了。照片上的生物有着一GU法形容的邪恶。那真的是造物主创造出来的生物吗？丑陋，不，单单是丑陋法形容这种生物。哪怕是那种生物的婴儿，珍妮特恐怕都能毫不犹豫地开枪S杀它。

她将照片递还给杨峰，嘴y说：「我怎麽知道这不是你们创造出来的怪物。」

杨峰接过照片，珍妮特别扭的样子让他觉得有些好笑：「你很清楚这不是我们做的。如果这是鹰巢城造出来的怪物，那与帝国战斗的时候就会投入使用。」

珍妮特叹了口气：「的好吧，就算这是真的，那又如何？」

杨峰将椅子拖过来。他坐到珍妮特勉强。当他要说服一个人的时候，必须用双眼盯紧对方的双眼。眼睛不会骗人。言语或许会欺骗其他人，但眼神却可以让对方了解自己的诚意。

「我需要跟你做一笔交易。」

「什麽？」

「之前你跟我说过吧，只要我扶持你登上王位，你就会让帝国与鹰巢城保持友好关系，同时技术互通。」珍妮特点了点头。杨峰继续说：「现在，我要加一个条件。」

「什麽？」

「我要你在登上王位後，与秦国和鹰巢城结成同盟，消灭和之国的怪物。」

珍妮特注视着杨峰。她看向杨峰黑sE的眼瞳。她盘算着，杨峰这句话的目的是什麽。这一次，他是否还是在蒙骗自己，是否在他的话语背後有着其他不为人知的目的。

她放弃了。在杨峰的眼中，她看到的都是真诚。不管杨峰是否有其他什麽目的，他希望打败这支妄图席卷兰斯大陆的怪物军队，保卫鹰巢城的心愿是实打实的。

「我没有拒绝的权力，不是吗？」珍妮特说，「除了答应你，我也没有其他选择了吧。」

杨峰满意地起身：「你准备一下吧，七天之後我们就出发去帝国。」

「七天？」珍妮特惊讶地问，「这麽快？」

杨峰神秘地笑笑：「我们要去给你那位即位的王兄一个小小的惊喜。」

铁牢的大门被人打开。尤利娅抬起头，她的头发很久没有剪过了，长发一直拖曳到腰际，铺在床上。她的脸上绽放出自然的微笑。只要来探望她的人不是简，她总会露出这种轻松的微笑：「好久不见啊，鹰巢城的王，怎麽，你是来处Si我的吗？」

杨峰走到了尤利娅的身边，解开了她的手铐与脚拷：「别把我说的跟一个嗜杀的刽子手一样。我不认为这场战争的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