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话。”他帮她擦眼泪。
起先江妤只低着头，后来偏过脸去躲。
但被他捏住下巴，强迫她面对着他，帮她擦眼泪。
“……”江妤磨着牙：“你不要这么用力。这是脸，不是水泥墙！”
话里是她惯有的元气，他动作放柔，“好点吗？”
江妤还是躲，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楚序收回手叹息道：“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心疼你才好了。”
头一回有什么事情是他做得这么笨拙的。
江妤缩在他的怀里，紧紧贴靠着他，抽噎着说：“楚序，我想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她这幅模样，就算要他答应千件万件他都愿意。
“如果我哪天真的永远离开你的世界了，你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可以吗？”
系统给出的文案中，只稍稍提到了这么一句。
在江妤攻略之前，想到楚序会因为她的死自残以保持清醒复仇，心里觉得很有成就感。
但真的接触到他，靠近他，她就觉得心疼。
这样炽热像阳光一样的少年，不该变得阴郁冷戾残暴，也不该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楚序看着她，眼神很复杂。
毕竟从楚序的视角来看，她的话没来由，像是骤然起意，但又切实的在因此伤心。
他感慨于自己怀里的小东西多愁善感，杞人忧天，被这样的她可爱到心软，但是看见她泪汪汪的认真诉说的样子，又心底一阵触动，觉得她口中的一切都会真实发生似的，心里也被勾得疼。
“好，我答应你。”他想帮她擦眼泪，又怕弄疼她，索性吻掉她的泪珠，“小哭包。”
江妤抱紧他。
也不知道要在哪里遇到宋娆，让她和楚序相识。
“那你也要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想这些了，我会保护好你，不会有人能伤害到你。”
江妤点头。
窝在他的怀里看电视。
电视里《蜡笔小新剧场版的色彩丰富，但江妤的心思早就飞走了。
就目前来说，还没有听说过宋娆的名字，要怎么找到她是个大问题。
……
下午有阿姨准时来打扫卫生。
门被打开之后，阿姨礼貌客气的跟沙发上的楚序打招呼，再对着江妤点头微笑，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倒是江妤，立刻弹射似的从楚序的怀里坐起来，又被他一把抓着拉回了怀里，抱住她不准小家伙再乱动。
“有人来了。”江妤提醒。
“嗯。”
楚序慵懒的应了一声，手指来回摩挲着她的肩膀。
“什么肉都不喜欢吃吗？”楚序问。
江妤说：“可以少吃一点点，只是对腥味比较敏感。”
楚序便拿起桌面上的手机，编辑好之后传输到客厅的小打印机上，打印机连接运作，打印出一张小单子。
阿姨抱着床单被套出来放进大的滚筒洗衣机里，再将小的滚筒洗衣机打开清洁模式自洁。
江妤的脸色潮红。
那床单上沾了她的情液，被除了他们以外的第三人这样触碰，总觉得怪怪的。
抬头看楚序，神色如常，正在手机上逛线上超市买东西。
把所有想要采买的东西都加入购物车之后，手指滑动间看到一个情侣漱口杯。
他原本划走了。
但几秒钟之后，还是划回去，点进去，看着一粉一蓝的配色，眉头皱了皱。
紧接着下面出现了相关推荐。
一黑一白。
款式很简单，就是方圆形，什么过多的装饰都没有。算是极简风，但杯子的形状设计多少有些呆板。
可。
是情侣款。
楚序加入购物车。
然后把刚才买的大部分都清除，全部换成了情侣的。
江妤凑过去看的时候，他正在加睡衣的尺码，江妤提醒：“我不要穿XS码，太小了。”
“你瘦。”
“可真的小了，胸会有点压。”
他的视线落在她饱满的胸上，把尺码改成了M。
“睡衣宽松一点穿着会舒服一些。”江妤点头。
看见购物车内一水的情侣款，忍不住吐槽：“楚序，你好幼稚啊……”
楚序像被戳中痛穴，身体一顿，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去结算。
阿姨动作麻利，到浴室里面去做清洁。
没一会儿又进来一个阿姨，手里提着新买回来的新鲜菜品，将它们全部都拿到厨房去妥善放好之后，走到了打印机旁拿起的先前楚序打印出来的那张纸，回到了厨房内。
她们各自忙碌自己的事情，谁都没有多跟楚序和江妤多说一句话。
动作也很轻，基本上不会发出什么很大的声音。
相比起江家的佣人们偶尔会热情的闲聊，江妤倒更喜欢这种相处方式。
“她们不会找你闲聊吗？”
“嗯。”
“都是好安静的人呢。”
“我不喜欢闲聊。”
江妤看着他，“胡说，你分明话多的不得了。”
“是，对你话多的不得了。”他学着她的语气，捏着她的小脸，“你就偷着乐吧。”
……
约莫一个小时左右，阿姨那边便过来请楚序和江妤去吃饭了。
餐厅里的灯光调得正好，阿姨收拾好最后的东西，就先走了。只留下了最开始进来的那位打扫阿姨等着他们吃完之后收拾洗碗。
楚序牵着江妤的手走过去，让她紧挨着坐在自己的旁边。
江妤老早就闻到味道了，香喷喷的勾着小吃货的馋虫。
她夹起一筷子笋香腊肉，被腌制过的腊肉掩盖了原本的猪肉腥气，但又不会过分咸，在阿姨的巧手料理下，味道很不，她开心的眯起眼睛：“好吃！”
随后夹着一小块腊肉放在他的碗里看着楚序：“你尝一尝。”
打扫阿姨站刚从厨房里出来，看见这一幕欲言又止的想要阻止，她在楚家干了很多年了，可以算是看着楚序长大的，所以熟悉楚序的习惯脾性。
也因此，楚序不论去哪里，都是她跟着去收拾打扫的。
楚序从小性格就不亲人，因为小时候长得粉雕玉琢的，又是个男孩儿，在重男轻女思想的楚家老爷子眼里，就是天赐的接班人。
所以很受楚家长辈的喜爱。
长辈们给他夹菜都会被他冷眼换一碗新的饭，也不知道是情感洁癖还是生理洁癖。
可。
楚序拿起筷子将那一块腊肉喂进嘴里，看着那女孩的眼神满都是宠溺，“尝尝其它的合不合口味。”
“嗯。”
那少女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眼尾弯弯的，一看就很甜。
因为楚序的态度，让阿姨不自觉多看了江妤两眼。
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着的也是楚序的衣服。
以往楚序的衣服只是暂借给浑身湿透的表弟穿一次，就大发雷霆，占有欲和领地意识强到离谱。
但再多看就不礼貌了，她离开去清理阳台。
这一餐用到的猪肉很少，大部分都是鸡肉和牛肉，她鸡肉也只吃了几小口，牛肉和蔬菜吃的比较多。
吃东西嚼起来的时候小腮帮子鼓鼓的，像小仓鼠一样。
吃饭的动作也都乖乖甜甜的，吃的时候一点也不端着，大口吃进，慢慢咀嚼，吃到喜欢的东西眯起眼睛，还会轻轻的晃一晃。
要是她有尾巴，恐怕早就摇个不停了。
“楚序，你家的饭好好吃啊。”
“嗯。”
“能不能把阿姨也给我家用一用？”
楚序在她小额头上敲了一下，“喜欢吃不想着讨好我，每天都来陪我一起吃饭就算了，还想撬走阿姨。小没良心的。”
江妤嘿嘿的笑，“好吃好吃，好好吃啊！”
说着把筷子放在了筷架上，用小手去牵住他的左手。
第一次被她主动牵手，他心跳漏了半拍。
然后看见她眼睛亮晶晶的笑着说：“讨好你。”
楚序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
这点小恩小惠，竟真的就收买他了。
太容易被满足了。
“先吃饭。”他松开她，手心骤然抽离的温度让他心口一顿。
他看着她吃完整小碗米饭问她：“要不要添饭？”
“要！要！”江妤点头如捣蒜。
在吃的方面，她从来都不矜持。
笑死。
矜持能填饱肚子吗？
她坐着眼巴巴的等着楚序将饭盛好端过来，看着一整碗米饭，眼里都快发光了。
“是不是太多了？”楚序问。
“不多！”江妤摇头。
楚序笑，“你倒是不委屈自己的肚子。”
“当然不能委屈肚子！”
主打的就是一个绝对真实。
“美女的饭量都是这样的。”江妤说。
扭扭捏捏的在男生面前凹小食量人设的事情江妤做不来。
楚序笑了。
看着她吃得那么香，他都能再多吃一些。
饭后江妤去换衣服准备回家，她走进卧室里便看见阿姨已经把她的衣服都熨烫平整，叠放在桌上的托盘里了。
内衣内裤也在旁边摆得很整齐。
羞耻感顿时又腾升起来了。
她换好衣服走出去，看见楚序已经换好了坐在玄关处等她。
这倒是她头一次见他穿校服以外的衣服。
黑色的断袖T恤，只最中间有一个巨大的LOGO，没有多余的设计。下半身是同色系的短裤，长度刚到膝盖的位置，裤腿很宽松，因为他的坐姿能看见大腿的肌肉线条。
裤子的右侧边挂着金属链条，但从江妤的角度看只能看见银晃晃的一点。
他已经换好鞋了。
不出意外的运动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