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太开口就是，“姚小姐来了。招呼不周，真是失礼”。思清觉得她的嗓音很清朗，不像自己母亲说话那样柔和，通身气派倒有几分姨妈顾绫的影子。

沈太太的进来后，坐在上首的座位上，示意让思清等也坐下。思清一见这般光景，原本想叫一声“伯母”，当即改了口，称呼一声“沈太太好”。

沈太太的目光看到了一边的若昀，便转头问沈昭：“昭儿，这位是？”沈昭笑着说：“妈，这是思清的表弟，冯若昀。”

沈昭常常提起姚思清，沈太太自然知道姚家的情况，只是刚听说冯若昀，“哦，府上姓冯？”沈太太含笑着道，“是哪个冯家？”冯若昀恭恭敬敬地站起来，答：“家父冯镇南，现在外交部做事。沈太太认识他？”

沈太太还是那样的笑容：“我并不认识令尊，以为是另一家呢。冯少爷请坐，不必客气。”这时韩妈端了茶点上来，沈昭亲自给思清姐弟上茶，说：“你们不用这么客气，‘沈太太’这个称呼，我妈妈怕是听不惯呢。”

思清也笑着附和沈昭：“沈太太也不用称我们‘小姐少爷’的，倒像是很生分一般。”沈太太很是和气地答道：“怎么能随便称呼呢？”思清和若昀同沈太太说了几句话，都觉得不大自在，便起身向沈太太告别。

沈太太略往前欠了欠身，道：“既然姚小姐和冯少爷要走，我也不虚留了。昭儿送送吧。”出了沈家的门，思清悄悄问沈昭：“那幅《琵琶江月行是不是伯母画的？”

沈昭笑了笑，“你猜了。是我外祖母年轻时的作品，我妈一直收着。只是年节才挂出来，怀念一下。我都不是经常看到，今天这么巧让你赶上了。”

思清初听是沈昭外祖母的作品很惊诧，很快又浅浅一笑，与沈昭告别，约好开学有空再见。沈昭把这姐弟送到门口，看着汽车离开，才才转身回去。

沈昭看到母亲此时还在西客厅里，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正屋，便进去帮着收拾杯盏。沈母问她以前是否见过冯少爷，沈昭如实说没见过，刚好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