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氏斜了大哥一眼，又看了看顾绡，没说话。顾绡依然笑着说了句：“端爷客气，现在姚家也不比从前了。”文端似乎没听见，接着跟顾绫打招呼：“冯太太也在，真是巧啊。有日子没见着您了，冯次长一向可好？”

顾绫端起茶盏，看了都没看文端一眼，淡淡说：“墨香，茶有点儿凉。换一杯。”

“知道。”墨香答应着，提着茶壶过来了，隋珠撤了茶盏，砚冰另拿了一个放到桌上，墨香又小心地将茶水倒上。

顾绡提醒顾绫，道：“二妹，端爷跟你说话呢。”顾绫回过神，笑着说：“端爷，不好意思，我光顾着喝茶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楚。”

文端也不在意，接着说：“大太太，小妹啊。我今天来可不是闲坐的，真是有事。”

顾绡问什么事情，文端说：“我昨个下午在街上晃悠，赶巧儿碰见梅老板。他跟我说啊，溆贝勒到京城来了，还说昨天上午去了顾家。这事儿，两位太太都知道吧。”

顾绡说：“是，我才听二妹说的。端爷问这个做什么？”文端像是喜上眉梢，说：“溆贝勒怎么说也是我表哥，如今他一大家子去了天津，我难得见到一回。这次他来了，我总要去看看，叙叙兄弟情分嘛。”

佟氏说：“你想去就去吧，跑这来干什么？”“哎哟，我说小妹，贝勒爷也是你表哥啊，正经的亲表哥”，文端听了妹妹的话，来气了，“大太太，您说是不是？”。说着，他一拍大腿，“我忘了，贝勒爷也是大太太跟冯太太的表哥。”

顾绡听出了文端话里的意思，要去讨好载溆，又不好一个人去，就来找妹妹；顾绡也知道佟氏想什么，她从来不愿意跟这个大哥有什么牵扯，便款款说道：“端爷，您这次来，是想跟我借用二太太，问她得不得空，是吧？”文端满面堆笑，说：“大太太，您圣明！您看，能不能让我小妹跟我去一趟。我都打听好了，贝勒爷住在来福士，那真是阔气！”

顾绡面露难色，抱歉地说：“真是不巧，端爷。我要帮二太太说一句，家里的事确实不多，不过……”

文端追着说：“没事不是正好么？”顾绡接着说：“是这样，过了正月，有个亲戚林家要嫁女儿，他家里人口少，已经跟我要了二太太去帮忙。这不，就一个月了，二太太隔天就去林家。也就今天闲了些，明天还是要去的。真是抱歉得很……”

顾绫插过来说：“端爷，你去看贝勒爷，不能拖的。万一，明天还是后天，贝勒爷回天津了。您在这闲话，不是耽误事儿吗？”文端听顾绡顾绫的话都到这份上了，也知多说益，索性扔了手里的茶盏，直接跳了起来，告辞：“这么说，我真是请不动小妹了。那就不打扰两位太太，我要去准备给贝勒爷的见礼。告辞了，几位留步，留步。”

顾绡笑着点头说：“那我就不送了。端爷好走。”送走了文端，佟氏松了一口气，过来谢谢太太解围。

顾绡还没说话，顾绫抢着说：“二太太真是要谢的，中午要多敬大姐几杯酒。”顾绡和佟氏都笑了。这时，厨房的柳妈过来问顾绡，能不能开饭。顾绡点点头，说：“是时候了，那我们去后面厅上坐吧。”

顾绫叫墨香带隋珠回上房，把葡萄酒拿上。到了厅上，原来思清同思林已经回来了，思林饿了，一定要坐在厅上等开饭。

大家分位次坐下，佟氏带着砚冰、柳妈几个上菜，隋珠取来葡萄酒，打开后给各位倒上。一顿午饭，众人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