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像头熊一样的汉子是因为没酒喝才会生气的——那酒呢?
酒本来在酒坛子里的——那酒坛子呢?
酒坛子都碎了,是被方元和尚砸碎的。
所以那像头熊一样的汉子是不是不应该向徐大娘发火,而是该去找方元和尚呢?
不是。
他该找的人是郭长歌,因为是郭长歌把方元和尚砸在了酒坛上,酒坛才会碎,酒才会流了满地,那像头熊一样的汉子才会没酒喝,才会生气,才会掐着徐大娘的脖子。
所以郭长歌立马就站了起来,他觉得这是自己的责任,他一定要马上救下徐大娘,也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那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粗鲁大汉,还有他那伙“土匪”同伴。
可却有人抢先了一步——
“放开她。”一个很年轻、很轻灵的声音说道。
从大堂西北角几张桌旁坐着的一众白衣人中,缓缓走出一个面目清秀的白衣青年。
他左手拿着一把剑,鞘是黑的,剑在鞘中,鞘很细,想来鞘中的剑更细。
青年白衣胜雪,乌黑而柔顺的长发瀑布般披在身后。他的身材清瘦,面容清癯,好像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似的,但他的眼神却很孤高,似乎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明眼人一看,就知他深藏不露,知他手中的剑不出则矣,出则惊天。真正明智的武林人士宁愿去招惹一头真正的熊,也绝不会去招惹这样一个人的。
白衣青年正用一种不紧不慢的步伐,接近着那熊一样的汉子。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现在都聚焦于他。
郭长歌又有些不爽了,因为这出英雄救美的戏码,主角本该是他的。
“他是什么人?”郭长歌看着那白衣青年低声询问百生。
百生也看着那白衣青年,低声回道:“他应该是白衣剑派的弟子。”
郭长歌低声道:“白衣剑派……和青衣剑派有什么关系吗?”
百生摇头,“完全无关,白衣剑派是近两年忽然冒出来的一个门派,据我所知……”
这句话没有说完,因为他的注意被别的东西吸引了。而吸引了他注意的东西,是剑——白衣青年已经拔剑出鞘。
果然是一柄细剑,好细,又好薄,细则易折,但武林中人人皆知,细剑往往也是软剑。材料合适、工艺精良的软剑,弯曲之下剑尖甚能与剑柄相触,缠于腰间。
只不过,百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看见这把剑,事实上,他本来觉得自己根本不会有机会见到这把剑的,因为那粗鲁大汉已经放开了徐大娘。
那粗鲁大汉本来也没想伤人,只是一气之下有些冲动罢了。
徐大娘得了自由,双手摸着脖子咳嗽了两声,便走到那白衣青年面前。白衣青年已将剑尖指向了那粗鲁大汉,现在剑尖却被徐大娘挡住了。
“客官您千万别冲动……”徐大娘想劝说白衣青年收剑,却被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