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长歌与曲思扬对视。曲思扬还是那么愤怒,而郭长歌除了无奈,眼神中因重见曲思扬的喜悦已经消退,剩下的是一种近乎漠然的冷静与清醒。
曲思扬也注意到了他的变化,所以怔了怔,怒气也收敛了不少,甚至,她忽然感到有些害怕。
这时苏霁月忽道:“你说你是公主?”
曲思扬得以从郭长歌的视线下逃脱,她向前两步跨到苏霁月身边,一脸不快地说:“怎么,你不信?”
“我信啊。”苏霁月笑道,“你是野鸡国的公主吧?”
“你又找打?”曲思扬握起了拳头。
“你还是留着力气看好你家男人吧,要不等一会见到我阿姐……”
“你……”
当这俩人吵闹时,郭长歌快步赶到成峙滔身边。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郭长歌问。
“你们离开山庄后不久,皇宫传来了消息。”成峙滔说。
乾坤堂的眼线遍布天下,深宫之内当然也有,只不过那些小太监小宫女自己都不知道,他们传出的消息最终是传入玉汝山庄。
“你怎么不早点把这消息告诉我?”郭长歌对这一点很是不满。
成峙滔笑道:“你怎么不问曲姑娘,为何不早点现身与你相见?”
“她……”郭长歌回头看了眼曲思扬。她与苏霁月越吵越凶,与其他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她的身份被皇帝确认,应该就是你被送离皇宫的那晚,也就是说,你在京都时,她就完全可以把消息传给你,让你不必担心。”
“她……”郭长歌大概明白曲思扬的心思,但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想看你会不会不顾一切,舍生忘死地闯宫救她……唉,少女的心思啊,你会为此而责怪她吗?”成峙滔问。
郭长歌沉默不语。
“不管怎么说,她这样确实有些过分了。”成乐皱眉道,“她难道就不想想,我们大家有多担心她吗?”
接着他略微一怔,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温晴问:“晴儿,你当时怎么猜到她是曲思扬的?”
他知道温晴的洞察力远非他可比,但在明明知道曲思扬应该还被困在皇宫的前提下,还能猜到那完全没有暴露任何特征的黑袍人就是曲思扬,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郭长歌有些困惑地看向成乐,成乐便将之前,在曲思扬暴露身份前温晴就猜到是她的过程大致说了。
“难道你早知道思扬从皇宫出来了?”郭长歌问温晴。
“我的确早有猜想,但并不确定。”温晴说。
“这如何猜的?”成乐大为不解。
“之前古姨提到她女儿身上的胎记,是于背部肩胛处的两道红色胎记,就似血痕一般。”温晴说。
“奥,我懂了。”成乐恍然,“你在山庄时,曾和曲思扬一同沐浴,所以见过她身上的胎记。”
温晴点点头。不过光知道曲思扬是古云儿的女儿,是当朝公主,或许可以自由出入皇宫,还并不足以让温晴猜到那戴竹笠的黑袍人就是曲思扬。
关键还在那天山洞中发生的事,温晴曾让百生把那黑袍人的所有举动和言语都尽量细致地说给她听。百生说完后又重新强调了一个他觉得有些奇怪的点,而温晴也早就在想着这个细节。那就是在看到百生戴着的密雨后,而且是在百生发射钢针展示威力之前,那黑袍人的话语就出现了些许略带惧意的顿滞,这足以说明他本就知道密雨的威力。
再结合那天晚上那黑袍人引柯小艾离开客栈后对她说过的话:“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你知道你自己是什么人就够了……你叫柯小艾,是郭长歌的徒弟!”
温晴也是女子,她理解女子的心思。为什么要让柯小艾知道她自己是什么人,那是想让她认清自己是郭长歌徒弟的事实,既是师徒,在道德上就没有成为恋人的可能。
串联所有这些,温晴才最终判断那戴竹笠的黑袍人可能就是曲思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