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奚仿佛受了大惊吓,有一滴眼泪垂在眼睫,因为震惊迟迟落不下去。
“老公,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
秦戎俯身下来,手指轻轻扣着他的脸,指尖触及到他的嘴,嫩嫩的,很软。
“不,你听得懂,那一晚其实并不值得我带你回来,但是第二天我在得知我是被你截来的,你当着那么多人面前那份装可怜的演技,才是让我带你离开的原因。”
林奚以手撑地,脸上湿漉漉的,神情恍惚。
原来秦戎一直都是知道。
他知道自己做了一场戏。
他知道自己背叛了他。
林奚也想过秦戎知道了他出轨会是什么反应,会恨他还是杀了他。
可他怎么也没想过秦戎是这个反应。
他果真没一点喜欢他吧。
秦戎其实挺喜欢林奚在他面前装得乖顺听话的样子,又纯又欲,哪怕那么厚厚一摞林奚的资料摆在他面前,秦戎都不在乎。
他要的就是他的野性难驯,简单易懂的那份小心机小算计,贪一点也没什么要紧的。
可秦戎没想到,他真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从秦戎因为在不幸的意外摧毁了他的双腿,他失去了正常的行走能力,身体残缺的他被家族驱逐出原本的位置。
他们不愿面对秦戎坠落这个令人扼腕的事实,将他视为负累。
秦戎还记得当战地的宵禁钟声敲响时,他尚且躺在病床之上,徐天慢慢地推动着轮椅来到他床边。
“元帅说,先让我带您回首都。”
轮椅落在地上,秦戎回到他的家,他神色苍白,但仍旧坐得挺直,像是从未被困顿在痛苦里。
他深呼吸对秦老元帅保证,不出一年他就会恢复。
秦老元帅静静地,以一种复杂地眼神注视着他,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安心修养,秦宏会接替你的的位置。”
秦戎那个时候就知道自己被秦家抛弃了。
他是坠落的鹰,再也不配呆在秦家的高位上。
秦戎也会恨。
林奚不敢直视着秦戎的眼睛,他不蠢,就是因为听懂了秦戎的话他整个人几近颤抖:“那你……还会跟我办婚礼吗?”
秦戎看着他:“会啊,你是我娶的妻子,只是没想到你居然喜欢被两个男人玩。”
林奚私底下放荡是一回事,可是摆在秦戎面前又是另外一回事。
林奚看着秦戎,否认道:“……不是的,老公,是二少强迫我的,他威胁我……发生的关系,我根本反抗不了他的。”
秦戎抬起林奚的下巴,堪堪挂在肩上的家居服让他看起来纯情姣美,他的身上的橘子香味很让男人着迷,即使不和他做,他也很乐意每天抱着他,亲吻他。
他没有说过林奚真的是一样很好应付的玩具,浅显得一眼都能看懂,给张卡,就能让他看见一天的笑脸,廉价又快乐,也挺有意思的。
极度的自私且自我为中心。
当初尹允城说其他人都是把这样的小玩意养在外面,他倒好直接带回家了。
可秦戎就是带林奚回来膈应秦宏的,没想到他一开始厌恶到极点,最后居然动了他的人。
秦戎在察觉的那一刻,是比的恶心和震惊,他觉得林奚水性杨花,三心二意,没有廉耻。
他那个时候气得手指微颤,眼中从未有过的情绪翻腾。
可他又想,可林奚本性不就是这样吗?低劣,贪婪,跟子矜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他不是早就知道的吗?
“老二可是连叛逆期都没有,他把那些沉珂旧律视为圭臬,如果他真的强迫你了,我会替你报仇的。”
“老二喜欢你什么?这张脸?还是这幅身体?你用什么手段把他勾住了?”
林奚都能感觉到秦戎抚摸他脸的手掌力度都大了几分,他当然不敢说当初是为了威胁秦宏才拉着他上了床。
“我……不知道,他不喜欢我的。”
秦戎想秦宏怎么会不喜欢林奚呢?
他那样一个克己禁欲的人。
论是言行举止还是生活习惯上,都严格按照自己的原则行事,人前必称敬语,从不轻易与他人分享自己的心事,过得极为有规律,又缺乏活性。
秦宏觉得他整个人都框在秦家里,仿佛他深信只有遵守这些规矩才能获得成功与安宁。
可他却为了林奚一次又一次地打破底线,甚至为了他亲自下厨。
谁享受过这番待遇。
“老公,我真的不敢了……我以后不会再跟二少来往了,我也不要婚礼了,我们可以出去住,我以后都听你的。”
林奚说罢就哭了起来,眼泪垂落下来,他起身抱住秦戎的腿,他好像真的后悔了。
后悔勾引了自己丈夫的弟弟。
可秦戎告诉他:“不用害怕,就算你跟他睡,也不会改变什么。”
林奚抬起头,那双眸,雾蒙蒙的如水沉浸,仿佛迷离的清晨泛起一层轻纱,倏忽的滋味在唇边弥散开来,他想问秦戎究竟有没有一点喜欢他,一点点。
突然想起陈砺说过婊子的真心谁要呢?话又收回到嘴边。
是啊,他的确做尽了婊子事。
“你不会跟我离婚娶萧子矜吗?”
秦戎说:“不会。”
林奚没有问他为什么不娶萧子矜的话,因为他不想自取其辱。
林奚不要脸,可是他不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