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怎么叫的救护车,不知道怎么用清水给雁戎做了简单的冲洗,只记得整个过程中雁戎的脸都因为疼痛而扭曲着,甚至有些变形,有相当一片皮肤已经被烧得不成模样……眠眠被吓得直哭。
在救护车上,雁戎一言不发地攥住了他的手。李若辰看起来倒更像受伤的那一个,脸色惨白如纸,不停地抽噎。
恍惚间,他听到护士说着伤太重了,处理得太晚了。
他觉得雁戎已经疯了。他不知道雁戎到底还能做出什么事情。他们的这段关系不是什么缺了角的玉石,还可以补上,反而是越偿越缺,再也法完整,最后只能化为一堆废墟。
到了医院,雁戎被推到手术室里处理伤口。李若辰在外面的椅子上脱力般地缩着,如坠入冰窟般,浑身都冷得发抖,他知道雁戎肯定不会死,但是那些伤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人拿着纸在给他擦眼泪,李若辰努力地睁开模糊的眼睛看了看,发现是韩初凛。
韩初凛紧皱着眉头说:“别哭了啊,别哭了。”
“雁戎……”李若辰艰涩地从喉咙里挤出来两个字。
“他有什么值得哭的,又死不了。”韩初凛很是嫉妒地说。
韩初凛刚刚和他说了几句话,雁崇同样也赶到医院,他在电话里已经听说了雁戎的伤势,心里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来找李若辰,第一句话是:“我知道眠眠。”
李若辰含着眼泪,迷茫地抬起头,心里一紧。
“你不用害怕,”雁崇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你也看到了,雁戎为了你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我父母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如果他们在……”
“说这些假设倒也没意思,”雁崇摇摇头,“我只想说,我了解雁戎。这样的事情做一次不能让你完全动容、妥协,他就会做第二次,第三次,并且越来越惨烈。既然孩子都有了,与其这么折腾下去,不如……”
他说话的语气温柔而礼貌,但态度却是隐隐地居高临下,颐指气使。
是李若辰熟悉的模样。
“不如什么?”韩初凛冷冷道,“雁戎知道你管得这么宽吗?”
“差点忘了,你们的关系很复杂。我不想管,但我确实不想再某天突然接到个电话,说雁戎又受了什么重伤的消息。”雁崇不嘲讽地说,“我希望你和孩子留在他身边。”
最后一句话是对李若辰说的。
李若辰已经完全不知道作何反应,有些木然地坐在原地。
“够了!”韩初凛说,“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轮不到你来左右。”
李若辰的心跳陡然地快了起来。他知道韩初凛说的是对的,他离开了西城,离开了以前,他不想要自己的命运,自己的自由再受到别人的摆布,但回到现实,在看到雁戎受伤的那一刻,他像是真正遭到袭击的人,整个人都死得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