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冯青相处的这几天里,是杜白极少数的开心日子。
杜白将自己的床让给冯青,冯青嗤之以鼻,道:“你的床上铺的是狐狸皮,狐狸皮是骚的,而你又是个天天不洗澡的臭男人,又骚又臭,你叫我怎么睡?”
杜白言以对,道:“那你睡在哪里?”
冯青一笑,道:“我就睡在那菊花丛里。”
杜白道:“那样会着凉的。”
冯青道:“那把你酿的酒给我一壶就好了。”
杜白给她打了一壶,道:“这酒又劣又苦,跟你常喝的美酒没办法相比。”
冯青尝了一口,确实略微有些苦涩,道:“尝一尝苦涩的酒也是好的!若是一直甘甜,岂不是趣!”突然间长声吟道:“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吟罢,笑道:“唐解元这首诗虽然写的是桃花,可是却没有比它更应景的了。”
杜白见她如此精于诗词,不禁佩服,又有些自惭形秽。
冯青笑道:“你不喜欢诗词的话,我以后不念就是了。”
杜白忙道:“不,不,你念的诗词特别好,我虽然说不出好在哪里,只是觉得特别好听,没有比它更好的话来了。”
冯青道:“天当被,地当床,臭男人如何敢进我闺房,再不离开,我就乱棍打出。”说着,从地上拾起一根树枝,在杜白的身上轻轻击了一下。
杜白大叫一声:“女侠饶命啊!”向后一跌,连滚带爬地走了。
杜白睡了,睡的十分安心,也许是因为冯青的缘故吧!睡梦之中,他又回到了二十多年以前,那个时候,他和他的母亲就在山里居住。
那个时候,杜白还很小。
很小的时候杜白就跟着师父练刀,师父曾是这一带有名的老刀客,年轻的时候行侠仗义,做了一些轰轰烈烈的事情,后来胳膊伤了,再也法拿刀了,就在山中住了下来。
母亲求了好久,师父才同意让杜白跟着他练刀。
后来才明白,母亲酿的酒那么甘甜回味,拿到市场也很抢手,但母子两人总是吃不饱饭。
杜白的天资不好,上午教的往往下午就忘了,师父道:“是不是就着中午饭给吃了?”
杜白道:“我中午就没有吃饭。”
杜白让师父打了好几下,才记住招式,又饿得厉害,做动作的时候脚步趔趄,像一个醉汉。又被师父打,师父的树枝像长在他身上,没离开过。
师父指着一棵柳树道:“你再练下去,这棵树就要秃了。”
回到家中,母亲看着杜白满身的红印,眼泪“啪嗒啪嗒”落下,问:“疼吗!”
杜白点了点头,在师父面前强忍住的眼泪止不住了,他看着母亲,想要得到母亲的安慰,像他曾经的小伙伴那样,依偎在母亲的怀中。
母亲没有安慰她,突然之间,一记耳光重重击在了杜白的脸上,杜白脸上火辣辣的,仿佛看到了星星在他眼前乱转,转了一会,消失了。
母亲道:“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