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什么类型的歌?”
什么类型?我思考起来,脑海中首先浮现的是反差弟弟跟着律动节奏扭动着肩膀,“就是那种……撩拨人心的那种歌。”
高晓云眯起眼睛:“这么危险,下次你还是别去了。听起来像狐狸精要把人的精气吸干。”
“谁会经常去呀,都是成双成对的去。”我想起灯光熄灭后,那拥抱一起的团团人影,不由得说道,“反正我是不会再去了。”
“那不去也挺好的。就算……”高晓云说话来了个急刹车,转移话题说道:“对啦,宣传组的活动精简了,我们俩去工厂的时间要提前了。”
“去就去啦,反正都是2800。”
“你这心态不啊,这次在工厂估计要待好几个月呢。”
“啊!几个月!”我大惊失色,我一直以为之前说的去工厂就跟支援产线差不多,就一天,或者顶多几天。“我们不会以后就在工厂了吧?”
“那肯……”
“你肯定不会。”我抢话道:“我就不一定了。”
“”金鳞岂是池中物,你想想那小小的地方能容得下你吗?”
“谢谢你的肯定。”
“加油金鳞。”
“同志共勉。”
“来,碰拳。”高晓云把拳头伸向我,看我呆着不动,他补充说道:“来呀,仪式感还是需要的。”
我跟他拳头对碰。
这会雨燕走进办公室,说道:“今天我们要发一个宣传,要1万个点击,大家都帮忙转发一下。”
“好的。”有人高声回应。
“自从上班,朋友圈都是公司信息。”也有人吐槽。
“还好我们能听到的有限,不想听还可以把耳朵捂起来。”高晓云在我耳边说。
我明白他的意思,听说最近培训组的小晶发了一个全员考试,本来她还很有成就感,下班遇到她在同家公司的家属来接,家属一见她就吐槽:“他们有病吧?发个制度还要考试,简直有大病。”他不知道他说话对面站着的就是这考试的负责人,更语的是小晶的领导正好路过,目睹这一切,简直是公开处刑。这把小晶气得够呛,直接回怼她家属一句:“你才有病!”然后气呼呼的跑了,她的家属傻乎乎地呆立一阵才小跑着追上去。
“公司越管理精细化,考核越严格,大家都被指标压的喘不过气,还是毕业生好呀,至少还没陷入指标的漩涡里。你说我们这种搞文字工作的,如果每篇都要求阅读量,是不是少了很多趣味。”高晓云有些感概。
“张阳不是说过嘛,80%的我们改变不了,找到那20%,然后聚焦。”我回应。
“是…原谅我一生放纵不羁爱自由。”
“说啥呢?你想跑啊?你可不能跑,我好不容易有个伴。”
“不跑,不跑,唱歌呢。”
宣传组的同事大声说:“大家可以把链接转给自己的幸福一家人快乐一家人,大中小学同学,男朋友女朋友。”
“没有男朋友。”米茜逮着这一句回应。
“那就转给你的备胎。”
“没有备胎。”我开玩笑式地跟着说道。
这会高晓云已经走到办公室,他转过头高举着手开玩笑式地回应道:“我是你的备胎。”
办公室安静了2秒,米茜气呼呼地喊道:“你们看他们俩,太气人了。”
办公室瞬时又恢复了刚刚的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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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真感谢你们能来。我们这个小地方离总部又远,我最近就是很愁,找不到人替我,我这产假都休不成。”工厂的姚姐拉着我和高晓云一顿感谢。
来到这个偏僻的小工厂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因为公司下属的分公司和工厂都很多,这应该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工厂了,公司规模小,生产的产品也比较冷门,而且工厂比较偏远,距离市区坐车要一个多小时,所以在这的时间只能住宿舍。
姚姐大概四十多岁,眼睛下面长了许多雀斑,她挺着大肚子继续说道:“这不国家放开二胎了嘛,我们家也想拼一个二胎。不过你们放心啊,不会让你们呆太久,大概就三个月,三个月我就回来。我的工作也很简单,就是录入信息,做考勤,员工面谈什么的,工作内容我都整理到文件夹里了,你们都是大学生高学历,对你们来说太简单了,有点大材小用。”姚姐有些抱歉的笑笑,“这里的员工都蛮好的,这几年也没发生过啥大事,都是20岁左右的小孩子,现在都是年轻孩子来进厂,年纪大的都不愿意来。”
姚姐所在的办公室就在生产线的旁边,听姚姐说完我和高晓云也大概了解,姚姐就是一个综合岗、大管家,什么都要管。
姚姐带了我跟高晓云几天,事情虽然多且杂,但确实做起来简单,大多都是体力活,很多表格用姚姐交接的手工的方法有点太费时,我们就商量着做一些表格模板,套工具,这样后面就会省心很多。我们俩在这里有许多的时间查资料、研究,因为每天都有数据输出的需求,我们俩的表格能力因此也精进不少。
工作日解决了工作,周末就清闲不少。因为工厂在乡下,未开发的山水之间,风景很怡人。高晓云找工厂保安借来两辆自行车,我们约着周末骑车到附近转一转。
高晓云借来的自行车又高又大,我小时候骑过这种,当时觉得自己小小的,这自行车是高大的骏马,自己法驾驭,现在它却成了最合适的坐骑,正正好。
“不说身高,我们还是好朋友。”听我的感叹,高晓云立刻表达了他的不满,“都说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我们俩行在泥巴公路上,飞驰而过立刻尘土飞扬。
“这感觉很好诶。”我称赞说,“这感觉真像小时候。小时候不喜欢的泥土,现在却很怀念。”
“就像莫言说的,故乡就是一种矛盾的所在,你在这个地方生活的时候,你千方百计想要逃离它,希望离得越远越好,但当你离开的时候,又发现跟它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哇,说得太好了,直击我心。”我不由称赞。
“必须的,毕竟是诺贝尔奖获得者。”
“哈哈,多跟你在一起说不定可以提高一下我的文学造诣。”
“那我先要看看你的水平,分层次辅导,给你出个题测试一下。”
“你说。”说到测试立刻激发了我内心争强好胜的一面。
“用校长,我,孔雀舞,爷爷,给,跳,这几个词,组成一个句子,小学二年级的题目。”
我在脑海里排列这几个词,随着自行车的颠簸,这几个词排不到合适的位置。
“我,爷爷,校长…孔雀舞…”我吞吞吐吐。
“校长给爷爷我跳孔雀舞;爷爷给校长我跳孔雀舞;我爷爷给校长跳孔雀舞。这不张嘴就来嘛,这就是满嘴跑火车,火车全在轨道上。”
我笑得有些岔气,车子一斜,没控制住,还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怎么了,怎么了。”高晓云停下车又调转车头回来,笑眯眯地望着我。
“所以大巴车上写着不要随意跟司机讲话,乱讲笑话有罪,容易出事故的。”我抱怨道。
“你这是开上大巴车吗?”
我白他一眼。高晓云见我还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停下车来扶我,文绉绉道:“往前走,别停留,我的意思是前方有美景等你。”
“但愿你说的是真的。”我拍拍身上的尘土,骑上车,继续前行。
乡间小路总是很相似,像是刚生长出来的乡村,树木歪歪斜斜,不高不矮。
这泥土公路有了尽头,连接着如田埂宽的一条小路,我跟着高晓云推行自行车,行了约莫200米,就看到了一片浅紫色的小野花,约莫指甲大小,这花虽小,但一朵一朵争先盛开,淡淡的紫色让人入迷。我竟想着这话夜晚说不定会发光,跟星空一般,星光闪耀,发出温暖的光。
“帮你拍张照片?”高晓云看出了我的喜爱,提议说。
我小心翼翼找到合适落脚的位置,靠近小花们,让高晓云帮我拍下一张照片。
告别这片小花,再往里走更似步入桃花源,芳草鲜美,落英缤纷,这里有一条小溪,绿树夹岸,流水孱孱,微风拂面,让人豁然开朗。
“哇,此情此景堪比桃花林。”我不由惊呼,“这里简直是人间仙境。”
“君子所见略同。”高晓云回应。
阳光倾斜,水雾氤氲,似是一副水墨画。绿波泛着涟漪,诉说着此情此景的真实存在,而不是镜头的一帧画面。在绿波之上,还悬挂着一座窄窄的木质吊桥,更是美景中的点睛之笔。
“高晓云,此情此景应该怎么描绘?”我被眼前的景色打动,想要把它们深刻地放进记忆里。
“大概是…你,在看画里的风景,我,在看画里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