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嫌弃地扭头：“哎呀你好恶心，快把鼻涕擦了！”

绑在手上的绳子早就被小瑞解开了，钟情忍着痛，活动着手腕。她知道这群孩子也没下狠手，估计只是些皮肉伤，没伤及筋骨。

“小瑞，我的腿好冷啊。”

小瑞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钟情的腿上，自己只剩一件白色的短袖。

“小瑞，他们呢？”

“跟师父吃饭去了。”

“你怎么不去？”

“师父不让，他让我看着你。阿姨，你疼不疼啊。”

谁喜欢被人一口一个“阿姨”地叫啊！钟情气得咧嘴，结果扯动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是不是很疼啊？”小瑞的眼泪还没干透呢，腮帮上挂着两滴亮晶晶的泪珠。

“疼不疼是一码事，刚才你们人多，我就没好意思说，为什么老叫我‘阿姨’，我很老吗？”

小瑞无辜地看着她：“阿——不，可我还是觉得叫阿姨合适。”

“你这傻孩子，哪里合适？”

“阿姨，你跟我妈妈看着差不多大，我只能叫阿姨。”

“什么？”钟情难以相信，跟她一样年纪的女人，孩子不光能打酱油，都能打人了！

小瑞又补一句：“是真的，我没骗你。我妈妈今年应该才二十七岁。”

“二十七？你妈妈比我大，我才二十五！还有，你多大了？”

“我，虚岁十三了。”

“什么？你虚岁十三？你妈二十七？她十五就生你了啊？”

小瑞点点头，他还不知道十几岁的小女孩儿结婚生子意味着什么。他告诉钟情，自己没见过爸爸，妈妈被姥姥带走了，他也不知道妈妈在哪。

“那你怎么不报警？”

“我不想报警，我不想被抓进去。”

“傻孩子，警察叔叔会找到你妈妈，让她照顾你啊。”

小瑞拼命摇头：“姥姥说我是累赘，是拖油瓶，妈妈也不喜欢我。我不想给她们添麻烦。”

质朴的语言戳得钟情心疼，原来，那个老头没说错，她们的父母犯下的罪要比这些孩子重得多。

年纪轻轻的父母，不懂得保护自己，也不懂得承担责任。

小瑞呢，不想给自己的妈妈添麻烦，却给这个社会带来了麻烦。

“小瑞，我的包还在吗？”

“在这儿呢，阿姨。”

椅子早被摔得四分五裂，钟情捡起一根椅子腿，撑着身体，勉强坐起来。脸上的冷汗混杂着地上的灰尘，钟情抬手擦了擦，然后拿出手机给程子衿打电话。

“喂，老程。你找人定位我的手机，然后赶紧过来吧，我找到那个老头了。”